什麼時候來這到這裡的?”
紅毛怪物愣了愣,然後如實回答道:“三年前。”
“這樣啊。”
青衣少年眼皮動了動,輕聲的自言自語道。
“你也是魂穿啊……和李十一一樣。”
……
天色將明,雲邊的晨曦已經從天幕上灑落,照亮了老宅院門口的石獅子。
大門敞開,一左一右,一個儒雅隨和的中年人和一個衣著破爛的老乞丐堵在門口,一起看著院子裡面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而在他們兩個人身後的街道上,一個個衣著迥異的外鄉人出現在了街角。
他們有的像是做生意的商戶走卒,有的像是揹負書筒的秀才書生,有遊俠也有漁夫,有大漢也有老婦。
但不管那些外鄉人作何打扮,他們的瞳孔深處大多都帶著一絲蒼老的渾濁,麻木漠然的看著那個老宅院。
半炷香後,有人抬起了頭,有人睜開了眼睛。
門開了,宅院裡走出了兩個年輕人。
一人身穿青衣,沉默無言的看了眼街道上的這些老東西,然後走到了那個老乞丐的身旁。
老乞丐嘿嘿的笑了笑,搓了搓自己的雙手,然後卻發現顧白水沒有從宅院裡帶任何東西出來。
另一個年輕人臉色蒼白,面無血色,走到了姬家主的身邊無聲無力的搖了搖頭,什麼話都沒說。
姬家主和老乞丐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底的失望和平靜。
不過也的確,指望仙台境的小輩拿到大帝傳承,本就是希望不大的事情。
這些活了無數年的老聖人們,更習慣依靠自己的手段去探尋自己想要的東西。
姬家主拂了拂袖子,轉身看向了宅院的更深處。
老乞輕輕的嘆了口氣,也擼起袖子打算自己去探尋一下這個老葉府。
大門對面的街道上人影湧動,一個又一個年邁的老聖人站起了身子,悄然邁步,打算一同入府尋找帝墓。
也無人在意,那個出來之後一直低著頭顱沉默不言的路子幽,無聲的握緊了拳掌。
瞳孔深處悄無聲息的掠過了一抹驚心動魄的緊張,和漸漸浮現的劫後餘生的狂喜。
但這時候,老乞丐身邊仰頭看天的青衣少年慢慢的扭過了頭,往平整的街道上丟出了一枚青白色的令牌。
令牌摔在了平整的地磚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叄”字朝上,也吸引了門口所有人的視線。
“別費勁了,李十一的傳承在他的肚子裡。”
路子幽的表情凝固在了臉上,難以置信的抬起了頭,呆呆愣愣的看向了那個欺騙了自己的少年。
無數道視線掠過而來,洛陽城的老聖人們明顯的錯愕了一息,隨後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姬家主身旁那個白臉少年的身上。
恐怖到令人窒息的壓力撲面而來,路子幽只感覺世界靜止了一息,然後便一陣恍惚,被聖人們的靈壓和神識撐爆了經脈和丹田。
他沒死,但被聖人們看成了凡人。
“大帝傳承對你來說很重要,但對我來說其實也就那樣。”
顧白水安靜了一會兒,然後朝著墮入深淵的路子幽突然咧開了嘴角,無辜開朗的笑了笑。
“我只是不喜歡你,不喜歡你這種東西能繼續活下去,特別是在這座洛陽城裡。”
洛陽城裡發生過一個很漫長的故事。
故事裡有一個風塵僕僕滿臉懵懂的小乞丐,有一個胸無大志沒什麼追求的懶散少年。
有一個生而知之總是習慣內疚的啞巴少女,也有一個很大的柳樹,柳樹下經常躺著一大一小兩條鹹魚。
那時候的洛陽城應該很美好,安安靜靜,與世無爭。
少年會和自己的妹妹吵來吵去,也會牽著一個小乞丐的手往洛陽城外偷跑。
柳絮紛飛的時候,清澈的湖面上會飄著永遠不融化的雪。
他們會坐在湖心亭裡,伴隨著白鳥飛落,給彼此講自己編好的故事。
但最終他們都死了,死在了不同的時間,也死在了同一個柳絮飄起的季節。
一個陌生的靈魂毀掉了一切,而現在的宅院的門口,站著那個東西的同類。
它們真的是該死的。
顧白水不喜歡洛陽城裡那個故事的結局,所以他也理所當然的憎惡它們。
山上的二先生說過,他家山上其實養著一隻小熊貓。
那隻熊貓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