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穴外的雨還是沒有停。
清涼的微風夾帶著細雨,飄揚斜入墓穴內,在入口的地面上留下了點點黑色水跡。
顧白水依靠著微涼的石壁,閒適疲懶的打了個哈欠。
不知道為什麼,縮在這座寒酸簡陋的土墳裡,反而讓顧白水有了一種罕見的放鬆感和絲絲縷縷的睏意。
當然,這土墳畢竟是身邊那具骷髏道友的長眠之所,顧白水也不會行鳩佔鵲巢之舉。
不過日後等自己將死的時候,選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修一座半大不小的小墳,倒也是一個不錯的計劃。
顧白水揉了揉鼻尖,從袖口裡翻出了兩樣東西,擺在了墓穴的地面上。
一本枯黃色的厚重老書,和一把黝黑色的小短劍。
這兩件東西,都是墓穴的主人留給自己的陪葬品。
是長生者遺留下來的“長生之器”。
在墓穴主人的日記裡,這柄黝黑短劍的用途並沒有明說。
只知道這東西是他從“第一世”穿越者身上弄來的穿越器物,很可能不屬於這個世界。
顧白水把短劍握在手裡,細細慢慢的把玩著。
黝黑短劍入手的感覺很敦實,很厚重,遠比表面看上去沉重許多。
材質非鐵非木,似金似銅,既有鐵器的微涼觸感,也有木石的粗糙表皮。
顧白水略微思索,把靈力注入其中,卻如同泥牛入海一樣消散不見。
短劍黝黑如常,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
“有點意思。”
顧白水挑了挑眉頭,意外的自語道。
“對靈力沒有反應,這玩意兒難道是一件祭器?”
祭器,也稱祖祭之器。威力奇大,功效詭異。
它是一種被記載在禁區書籍裡,極為特殊的古老法器。
祭器和祭品沒有太大的關聯。
它的與眾不同之處,就是無法用靈力或是聖人之力催動。
唯一能催動祭器的東西,是聖人王境強者在聖人廟裡凝聚出來的「聖人相」。
祭器入聖人相的手裡,才能發揮出它全部的威力。
歷史上記載的祭器極為稀少,煉製的方式也很苛刻。
不是每一位聖人王的眉心聖人廟裡,都有資格供奉一件趁手的祭器。
至少顧白水遇到的風家和姬家兩位老聖人王,都沒有拿出來一件屬於自己的祭器。
“賺了,骷髏道友果然慷慨大方~”
顧白水不動聲色,悄悄地把黝黑短劍塞進了自己左袖,塞得深些。
地面上還有一本書。
一本名為《長生書》的玄道秘典,是墓穴主人在自己第二世的身上爆出來的功法。
顧白水翻開這本《長生書》,從前到後的大致翻閱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麼特殊的地方。
這是一本很正常的玄道功法,正常到有些平凡。
修煉這本《長生書》的修士,根基會比普通同境修士更深厚,但同樣需要更多時間的積累和磨礪。
這本功法更難破境,也更需要天賦和修行資質。
換句話說,在顧白水這個世界,《長生書》完全算不上什麼頂尖宗門的鎮派功法。
只是一本修煉起來有些艱難的玄道功法而已。
“和那柄短劍比起來,的確不是一個等級的物件。”
顧白水搖了搖頭,但不知道為什麼又隱約覺得有些奇怪。
他看著手裡的《長生書》,沉默不語的思考了許久,終於眉頭一挑,想通了其中不對勁的地方。
“日記裡的那兩個穿越者……不是魂穿嗎?”
“陌生的靈魂佔據了墓穴主人死後的屍體,又怎麼會隨身攜帶功法和祭器來呢?”
顧白水眉頭微皺,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濃郁。
按照墓穴主人的日記講述的那樣。
他先是殺了一個名叫許升的穿越者。
許升是從一個高度繁榮,宗派林立的修道世界穿越而來的,隨身攜帶了兩本功法。
一本魔道《血肉典》,一本玄道《長生書》。
許升自身資質極低,選擇了修行《血肉典》。
墓穴主人資質也沒好到哪去,所以放棄了這一世的修行。
那麼問題來了,如果墓穴主人是一個心思純良之輩,不願意用無辜之人的血肉靈魂來輔助自己修行。
……另一本《血肉典》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