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少女。
一個看上去年歲不大,瘦弱單薄的布衣少女。
“這是我三千年來,唯一的成功品。”
老學者眼神悵然複雜,無可奈何中帶著一絲對生的渴求。
他深知自己絕對不可能和桌子對面那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年輕人以命相搏、
他和他都是聖人,但聖人之間的差距可能猶如天塹,間隔著讓人無法逾越的絕望。
只有捨棄所有,掏空自己一生積累下來所有的東西,才有希望活著走出這座古堡。
是的,這座古堡是老學者棲息了幾千年的世外之地。
但在桌子對面那人翻窗而入,說出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地方我徵用了,你想怎麼死?”
老學者怒極反笑,嘗試了一次簡短的反抗,最後還是老老實實的被摁在了椅子上,接受了對方坐下來交談的建議。
顧白水側了側頭,面無表情的看著從角落陰影裡走出的布衣少女。
很瘦,瘦的看不出來年紀。
面板黑黃,臉頰尖俏,髮絲散亂。
這個少女乍一看長相併不驚豔,但當你看向她的眼睛,和她對視的時候,就會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月色朦朧,萬物寂寥,靈魂在持續不斷的墜落,消散。
她有一雙很特別的眼睛,瞳孔深處是淺銀色的波紋,和眼白卻又明顯的涇渭分明。
“後天的古月神體?”
顧白水想了想,對老學者問道:“她叫什麼名字?”
“吱吱。”
老學者頓了一下,補充道:“口支的吱。”
顧白水眼簾微動,沒有說什麼。
這個名字很明顯,並不是一個人的名字,更像是沒有尊嚴的家畜和寵物。
老學者看著年輕人的臉,以為這人動了心思,便撐起精神說道。
“雌性體和超雄體完全相反,她們自幼心理性格發育就很容易受不良環境影響,從而導致人格偏離,具備極強的可塑性和引導奴性。”
“具體表現為倫理道德觀念淡薄、行為放蕩或粗野,容易形成精神障礙。”
顧白水還是沒什麼反應,他依舊看著她,試圖從那個少女空洞的瞳孔裡看出一絲人類的活躍情緒。
但無論是恐懼戰慄、還是憎恨迷茫……都沒有。
布衣少女像是一張脆弱的白紙,外表乾淨無瑕,但內心早已支離破碎,沒有了獨自思考的能力。
“說簡單些。”
顧白水眯了下眼睛,遮住了眼裡的一絲異色,他似乎注意到了某種有意思的事情。
老學者一無所知,組織了一下語言,便道出了所有。
“她的心理極端脆弱,很容易培養奴性,易於操縱。”
“同時古月神體也是一種修行速度極端迅速的體質,只要有足夠的修行資源,她就能在極短的時間內修行到聖人……沒有瓶頸,而且聖人王劫也寡淡如水,一躍即過。”
“所以她不管是用作採摘的修行爐鼎,還是奴僕打手,都是天地間最完美的模板。”
顧白水沉思許久,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老學者的身上。
老學者很有眼色,迅速從袖口中取出來了一枚血紅色的人型玉佩,在布衣少女的眼前晃了一下。
瞳孔波動,少女茫然的抬起了頭,眼裡浮現出一絲很明顯的畏縮和討好。
“老……老爺。”
老學者點了點頭,對於自己這麼多年才完成的傑作有些發自內心的自得和即將失去的惋惜。
這丫頭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物品,從小就性格軟弱怯懦,奴性入骨。即便日後成了聖人王,在血魂玉器的壓抑下,她也不會產生任何反叛的心思。
只要心中有一絲一毫的別的心思,血魂玉佩裡就會展露出她心裡的想法。
捏碎玉佩,這丫頭也就會魂飛魄散,有死無生。
如果不是為了保命,他是真捨不得把這麼潛力無限的好東西交到別人的手裡。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這位道友的奴隸了。”
老學者把手裡的血魂玉器放在桌子上,然後推向了桌子對面的顧白水。
“道友讓你生你就可以生,道友讓你死你就得死,從此之後你我之間再無瓜葛,聽明白了嗎?”
老學者的聲音迴盪在耳邊。
布衣少女茫然呆立,好像遲疑了很久,才聽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她侷促的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