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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沼澤有自己的主人,沼澤不引路,沒有人進得去。
不過顧白水又抬了抬眉頭,對歪脖樹問道:“你不是說能聽見那傢伙的聲音嗎?”
“它應該也能聽到我們倆說的話才對,你問問它,路怎麼走。”
顧白水過於坦蕩,像是來做客的客人一樣。
歪脖樹愣了愣,看著越靠越近的火,用心的嘗試著聯絡了一下沼澤的神秘領主。
過了一會兒,沼澤一片寂靜。
只有汙泥吐泡的聲響,和樹冠搖晃的沙沙聲。
歪脖樹回過神,它枝幹搖晃著,給顧白水指了一條瘴氣濃郁的路。
顧白水順勢看去,發現那些樹好像也在給他讓路,分出了一條彎彎曲曲的羊腸小道。
「謝了。」
他道了一聲謝,然後就走進了瘴氣遮掩的小路上。
四下無人,只留下了一棵歪脖樹,愣愣的立在原地。
它在思考一個問題……剛剛,是誰說話了?
……
這條路比顧白水想象的要短。
他沒有走多久,就走出了林中小路。
當然也可能是有什麼東西縮短了這條路的長度 ,讓顧白水能儘快的到來。
走出霧瘴,一切豁然開朗。
顧白水在沼澤最核心的地帶,看到了一座湖,一座大紅色的湖。
湖裡沒有水,盡是沸騰的深紅色血漿,看上去觸目驚心,但沒有散發出惡臭的血腥氣……反而瀰漫著一股濃烈燥熱的醇香。
湖岸邊一片生機勃勃,所有的草木都染著血色,茂密旺盛向湖而生。
顧白水走到紅湖邊,蹲下身,仔細的看了看。
其實他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輕輕的呼吸一口,撥出的空氣和湖面的霧水碰撞,有火花閃爍,差點燃燒起火勢。
這一座湖,都是鳳凰的天火精血。
能保留這麼久沒有揮散乾淨,就要歸功於這裡的守湖人了。
也可能……不是人。
「來了啊。」
一道詭異的聲音,在顧白水耳邊響起。
顧白水站起身,扭過頭,看到了站在湖邊的一個人。
那人長相平凡,五官沒有任何特點,年紀看上去也不大。
唯一值得注意的地方,是他赤裸著全身,而且閉著眼睛。
顧白水上下打量了他幾眼。
那人也察覺到了顧白水的視線,於是眼皮動了動。
緊閉的縫隙,流露出灰色的霧氣。
湖邊的兩個人對看著……他們都有一雙灰濛濛的眼睛。
像是,同類。
兩隻,囈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