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睛。
瞳孔平淡如水……白色的水。
白是一個概念,和黑一樣,都不能完美的描述解釋。
第一眼看去,瞳孔是詭異的白色,再仔細一看,又好像什麼都看不清了。
他是有一雙白色的眼睛,但也可能根本就沒有眼睛。
白水,災厄。
……
岸上有人,是個笑眯眯的老頭子。
他彎著腰,直視著河裡的那個年輕人。
“都結束了,上來吧。”
老人對他伸出了手,想要拉他一把。
但……他沒有伸出手。
這個人依舊站在河裡,默默的注視著岸邊的這個老人。
許久許久,
顧白水走出了黃粱世界的歷史長河,他上了岸,卻沒有搭上老人的手。
他自己也能上來。
老人的手頓了一下,不過看上去也不在意,依舊笑容滿面。
祂只是好奇的問了一句:“對面的那個世界怎麼樣?”
“還成。”
顧白水想了想,表情莫名,若有所思:“和我們這裡差別很大,但也像,就有些奇怪。”
老人說:“兩個世界,當然不一樣。”
“但那個世界是假的,也是一個夢。”
顧白水卻搖了搖頭,眼神平靜的看著老人:“你騙了顧汐,也想騙我。”
老人微微一愣,淺笑著問道:“乖徒弟,這話又是怎麼說的?”
顧白水指了指河水裡的陰影,側頭說道:“你在黃粱世界的陰暗面,捏造出了一個虛假的小世界,用顧汐的夢,把我和她都關了進去。”
老人眼簾微動,似乎想解釋什麼。
但顧白水卻抬了抬眼,輕聲細語的問了一句話:“而且,你為什麼叫我徒弟呢?”
“你又不是我師傅……騙傻子也不好這麼騙吧?”
世界安靜了,河水也不再流淌。
凝固的河水裡,倒映著兩個人的影子。
一老一少,兩人相對而立。
他在看著它,它也在看著他。
老人笑了起來,笑容很詭異,也很奇怪:“怎麼看出來的?……乖徒弟?”
乖徒弟這三個字聲調很奇怪,像是在陰陽怪氣一樣。
但顧白水並沒有太意外,表情依舊平和淡定。
他說:“你裝的很像,但一定不是我師傅。”
老人問:“為什麼?”
“因為你騙了人。”
顧白水說:“我師傅這人雖然沒什麼底線,棋品很差,經常偷子,但也不是一個信口雌黃的老騙子。”
“祂和我們師兄弟說過很多大道理……大多數沒啥用,但偶爾也能用上。”
河岸邊的它來了興趣:“比如?”
“比如……出門在外不要隨便誆騙無知的小丫頭,壞了山裡的名聲,也太下作,讓人瞧不起了。”
顧白水說:“這一點,我可能需要為我家二師兄道歉,給很多人。”
它笑了笑:“還有呢?”
“還有。”
顧白水側了側頭,說:“我師傅說,過去是既定的,未來是不可知的。”
“你不是我死去的……親愛的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