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桑村。
這是遼州府位於樓山山口南方只有二十多里的的一座小村子。
多年以前,樓桑村也有上百戶村民。
但經歷了多次的蠻族劫掠,樓桑村已經沒有了以前的規模。
再加上沉重的朝廷賦稅,樓桑村的村民已經快沒有了活路。
如果不是村裡的年輕人結伴進山打獵,樓桑村的村民早就連維持生計都做不到了。
但即便如此,冬天還沒過去,他們的生活依然面臨著嚴峻的挑戰。
“張叔,我們這次就打了這麼點獵物,接下來的日子可怎麼辦啊。”
一名手拿著柴刀的年輕人一邊走著,一邊對走在自己前方的中年人唉聲嘆氣。
就連其他人也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他們這一次進山的時間比以往要長,足有幾天的時間。
這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外圍的獵物早就被他們捕了個精光,他們不得不因此冒險深入山脈。
他們絕大部分時間都是浪費在了趕路上。
真正狩獵的時間並沒有多少。
但他們現在不得不回去。
因為他們攜帶的口糧已經所剩無幾了。
而他們收穫的獵物都是一些兔子和山雞之類的,而且數量還不多。
就算帶回去以後拿去縣城售賣,平分下來也沒有多少錢。
“鐵柱,你說的這些我難道不知道嗎?但我們的口糧已經不夠了,不早點回去你還想用這些獵物充飢啊?”
那名叫張叔的中年人回過頭瞪了那名年輕人一眼,皺著眉頭說道。
這些收穫的獵物都是要拿去縣城賣了換錢的,他們怎麼會捨得自己吃掉?
那名年輕人訕訕一笑,有些尷尬的說道:“張叔,我這不是不甘心嘛。”
聽到年輕人這話,那名叫張叔的中年人沒有搭話,而是停下了腳步,對身後的眾人開口說道:“好了,休息一下吧,再有一兩個時辰我們就能走出大山了。”
等眾人坐了下來,中年人才轉過頭對鐵柱說道:“哼,別說你不甘心,就連我也不甘心,但這有什麼辦法?進山前我們每個人的家中都拿出了至少一半的糧食給我們當口糧,想必到了現在,大部分人的家裡應該都斷糧一兩天了。”
在這群人之中,只有那名中年人是真正的獵戶。
至於這些跟著進山的人,只能算半個獵戶。
其實如果可以的話,他們更願意安心的種地。
只不過一年到頭下來,好不容易收穫的糧食都被拿去交了賦稅。
今年還算好的,至少村裡沒有人被凍死。
要知道去年,村裡可是有好幾家人被凍死的。
這其中雖然有天氣的原因。
但更深層次的原因,是因為他們買到了定州府生產的炭爐和蜂窩煤。
雖然炭爐和蜂窩煤的價格因為有中間商的存在,價格比定州府那裡高了不少。
可樓桑村還是幾乎都是家家都買了一個炭爐和足量的蜂窩煤。
在北方的冬天,凍死的風險比餓死的風險要高。
一行人休息了一會兒,又再度出發。
經過一個多時辰的跋涉,他們才回到了樓桑村的村口。
但一到村口,他們就發現了不對。
原本應該待在家裡的村民全都聚集在一起,不知道在說著什麼,一個個雖然面有菜色,但臉上都洋溢著興奮之色。
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臉的疑惑。
他們的到來自然也被那些村民看到了。
只不過那些村民在看到他們收穫寥寥之後,並沒有想象之中的失望和埋怨。
“你們總算回來了!”
有村民笑吟吟的上前說道。
“這次收穫太少了,我對不起大家。”
張叔有些愧疚的大聲說道。
“老張,你不必道歉,這些年有你帶著村裡的其他人進山打獵,才能讓我們樓桑村得以支撐到現在,我們應該感謝你才是,不過從今往後你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說話的人是村長劉能。
他此話一出,這些剛從山裡回來的村民都面面相覷起來。
他們本來已經做好了被埋怨的準備,但眼下的情況卻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村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張姓中年人終於忍不住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