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室內來回踱步，忽然似是想到了什麼，趕忙運轉靈氣朝著氣海之內的白色靈珠度了過去。

白色靈珠受到靈氣滋養瞬間便撐開了球形領域，陸離對領域的尺寸掌控早有心得，不至於靈氣過多導致範圍過大被外人察覺。

果然，領域一出現，劍靈便有了感應，人字劍在陸離的掌控下變得異常敏銳，就連破風之感也傳導到了陸離的感應之中，彷彿人字劍也化作了他的肢體一般。

就在陸離驅使劍靈去觸碰劍身上所留的氣血之時，異變突生。

原本直徑丈餘的領域空間竟完全不受控制驟然收縮，未等陸離反應過來，領域便裹挾著人字劍消失的無影無蹤。

陸離一呆，繼而感覺體內靈氣有異動，當即盤膝坐下以神識內視自身。

卻見氣海之內白色靈珠猶自盤踞著，而剛才消失不見的人字劍此刻卻懸浮在氣海邊緣似不敢靠近靈珠。

而令陸離錯愕的是，人字劍劍身所裹挾的血霧已有大半被轉移到了白色靈珠周圍。

陸離已然認出，這片血霧就是剛才自己塗抹於人字劍劍身上的靈氣血液。

只是，不知為何會被剝離出一部分懸浮在靈珠周圍。

“莫非……難道……”

一個念頭剛在陸離腦海亮起，就見血霧圍繞著靈珠旋轉起來，片刻之間血霧便全部消失不見。

人字劍有所感應，跟著自行旋轉起來，將周邊血霧一併吸納。

“靈珠和飛劍……認主了？”

陸離還未從驚愕中恢復，卻在這時，一大股意識、記憶猶如決堤之水一般湧入他的腦海。

陸離只覺得腦海裡發出一聲巨大的“嗡”鳴，還未來得及有什麼反應，人便昏了過去。

沉睡中，他看見萬千山嶽倒懸，有人影自虛無之處跨步而出，氣機牽引之下崩碎了無盡虛空。

有人屹立在穹頂之上，身上散發著不朽神輝，心口處一團熾芒隨著他的心臟跳動閃耀升騰，就連天上太陽在他面前也顯得無比黯淡。

深幽之處，一團黢黑的霧靄滾滾而來，它們像有自主意識的觸手一般向周邊擴散，吞噬著世間一切可見的光影，山嶽、河流……所觸之物盡都溶入了黑暗，再無蹤跡可尋。

畫面一轉，地面跪伏著無數的信徒，他們身體緊貼地面，口誦經文，臉上一片虔誠。

少頃，道道彌陀虛影自人群之上顯化。

錫杖落下，四方震動，一座浩瀚大陸騰空而起化作佛國淨土。

羽翼撐開，遮天蔽日，有大妖現形翱翔九天，發出陣陣音爆。

驀然，一隻貫穿天際散發著耀目金光的巨掌從天而降，尚未有接觸，大妖的身軀便節節碎裂，剎那間便被威壓碾為齏粉。

下方霧靄蒸騰處無數道音響起，似有大能者出手……

光芒籠罩而下，只在一片耀目的熾亮中……這個世界……崩碎了。

熾亮的金芒中，不知是誰低語了一句：“靈界……碎了。”

繼而，萬籟俱寂。

熾烈的光芒一收，一顆白燦燦的靈珠自天際墜落，沉入了下方無盡霧靄之中。

……

良久，陸離醒轉了過來。

他只覺得心口好像被重錘狠狠地敲擊了一下，就連呼吸都扯得他肺葉生疼。

還沒等他喘勻氣，剛才夢境裡的畫面如走馬燈一般在他腦海一一閃過，分明是一個夢而已，卻讓他莫名的有了一絲心悸的感覺。

良久，陸離長長撥出一口氣，幽幽自語起來：“靈界？這個詞我好像在一些古籍上見過。”

他閉目苦思了一會，終於想了起來。

在季先生遺留的一些古舊典籍中的確有關於靈界的記載，不過，文中的靈界卻是神話故事中杜撰出來的。

因為，裡面描述的靈界存在於世界之極處，那裡存在著傳說之中的極晝和極夜，所有的生物在晝夜交接的灰色地帶生存。

陸離翻看此文之時也只當是打坐吐納間的消遣，卻沒想到會在這奇怪的夢境之中聽到“靈界”一詞。

他剛坐直了身子，赫然發現自己身前竟懸浮著一顆白色靈珠，正緩緩自轉著。

靈珠通體幽白，有縷縷白色靈光泛出，一看就不是凡物。

陸離一愣，這不就是一直潛藏在自己氣海之上的那顆白色靈珠嗎？

想到此處，他忙以神識內視內身。

卻見氣海之上的白色靈珠早已不在，那柄人字劍卻依舊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