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城之外,就是村莊了。
昔日繁榮的村莊,如今已經顯得極為冷清,放眼看去,許多田地已經荒蕪,田埂都被野草覆蓋,已經看不到小時候牛群耕種的場面。
隨著社會的發達,村莊中的青壯年都紛紛外出謀生,如今留在村莊內的大都是老年人,或許唯有逢年過節外出謀生的人潮回鄉了,清冷的村莊才會熱鬧一番。
一輛黑色轎車正在鄉道上疾駛著。
開車的正是小刀,李獵一言不發的坐在副駕駛座上。
如今的鄉道已經不是當年的土路,基本上都是水泥路了,因此車子開得也是很快。
鄉道上,車輛極少,偶爾間會看到有著一兩輛摩托車、電瓶車開過。
小刀順著鄉道,將車子朝著山裡面開去。
進山的路就不是水泥路了,而是崎嶇不平的土路,隨著車子七轉八拐的,最終停了下來。
這片山地中,有著許多墓地,而李獵的媽媽也是埋在這裡。
李獵走下車,開啟後備箱,將一個大尺寸的手提箱拿了下來,他提著手提箱朝著山裡面走去。
小刀跟上,手中拎著一個袋子,袋子內則是香燭紙錢、水果餅乾之類的。
最終,李獵走到了一座孤墳前。
墳前立著墓碑,墓碑上橫著寫兩個字“母親”,母親之下又豎著寫一行字——宋念安之墓!
墓碑上方,還鑲嵌著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個端莊秀美的女人,眉眼清秀,有著江南水鄉女子的婉約,卻又不失大家閨秀的典雅端莊。
李獵將大尺寸的手提箱放在地上,他看著墓碑,看著墓碑上母親的黑白照,睹物思人,他自身的情緒也難以控制住。
“噗通!”
李獵雙膝跪地,身體俯低,額頭貼在地面上。
“媽,不孝兒來看您了!”
李獵聲音哽咽,低沉開口。
小刀也跪了下來,虎目泛淚,說道:“宋媽,我也來來看您了!”
說著,小刀將袋子中的香燭紙錢拿出來,點上香燭跟香,插在墳頭前,又用一次性的盤子盛著水果餅乾之類的,整整齊齊的擺放在墳前。
墳前的杯子上,也倒上了茶水。
“宋媽,您在天之靈可以瞑目了,當年殺害您的兇手已經死了,您大仇得報!”
“我跟大哥都來祭拜您,告知您一聲。”
“如今,我跟大哥都挺好的,各方面也都過得很好,宋媽您不用擔心。”
小刀一邊抹著淚,一邊開口說著。
末了,小刀看向一直伏在地上的李獵,他深吸口氣,說道:“大哥,燒紙錢了。”
李獵這才緩緩抬起頭來,他臉上滿是斑駁的淚痕,滿臉淚溼之下,一些泥土都沾在他的臉上。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或許,也唯有跪在自己母親的墳前,這個在黑暗世界中一手建立了鬼面軍團,留下諸多傳奇,被人冠以【鬼面】、【魔鬼】、【獵殺之王】、【正義之騎】等種種稱謂的男人,才會流淚。
李獵手中拿著紙錢,開始一疊疊的燒了起來。
小刀也在燒著,兩人都沉默。
直至紙錢燒完後,小刀說道:“大哥,你先陪陪宋媽,我去那邊抽根菸。”
小刀藉故走開了,留給李獵跟自己母親獨處的機會。
“媽,許多年未曾來看望您了,不知您是否怪罪我這個不孝兒。”
李獵沙啞的聲音響起,看著墓碑上自己母親的頭像,他眼中滿是追憶與想念。
“兒子時常都會想起媽媽,對我來說,媽媽養育我這十幾年的歲月,就是最珍貴的記憶。”
“媽,兒子現在過得都很好,您在地下有知不必牽掛。我去了海外幾年,結識了一幫生死之交的弟兄,如今就算是回到江海市,也還有小刀他們在陪伴著。”
“當年您出事之後,兒子選擇走了另外一條路,如果您還在世的話,也許兒子走的這條路,您肯定會反對。畢竟,媽媽您一直希望兒子考取個好大學,過著安安穩穩的人生。”
“在人生這條路的選擇上,兒子違背了您的意願,但這一路走來,兒子並不後悔。”
李獵坐在墳前,不斷地說著。
要將這些年,積壓在心頭的話,跟自己的母親傾訴。
許久後,李獵深深地看著母親的墓碑,看著墓碑上的黑白照,他眼中的目光也漸漸地堅定起來,說道:“媽,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