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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葉嘴角彎了彎 : “不用謝。”喬息眨了眨眼,調笑道 : “一直看你柔柔弱弱的,沒想到跑起來挺快的,還喜歡做見義勇為的事。”鍾葉笑了。她也不知道當時勇氣從哪兒來的。但她很開心。去墓園的路上。喬息幫奶奶提著水果。喬老太太一路走一路嘮叨 : “……你爸命苦,都要過年了還去開大貨車,那路上結冰,打滑得很,他怎麼就沒腦子呢!”“哎,我抱著救命錢去醫院,人家說他已經落氣了。”可憐她的小兒子,媳婦都沒娶,就這麼去了。喬老太太心裡難受得緊。每年這時候,喬老太太都要念叨。這些話喬息都能背出來了,但每次聽見奶奶唸叨,心裡還是難受。“奶奶,別傷心了。”喬息在旁邊攬著他奶奶的肩,輕聲安慰 : “……爸不在,以後我來孝順您。”喬老太太看了他一眼,眼眶潮溼了。自從孫子從兒媳婦那兒知道身世,喬老太太就沒再瞞著他,也承認了,說他是她在醫院外面的垃圾桶裡撿的。但她是真心拿他當親孫兒對待的。這些,就算不說,喬息也感受得到。來到小兒子墓前,喬老太太靜靜地看著墓碑上的照片,喬息安靜地站在旁邊,也沒出聲打擾她。喬老太太開始自言自語,絮絮叨叨跟小兒子說著身邊發生的事,“……我在這邊過得挺好的,也有人照顧,你在下邊要是缺什麼,就給我拖個夢,我給你燒過去。”“你兒子挺孝順的,知道疼人,你放心。”……等喬老太太終於唸叨完了,已經過去半個小時,喬息沒有絲毫不耐煩,他把買來的水果擺好,花也送上。“走吧。”喬老太太說多了,嗓子有些沙啞。兩人順著來時的路往回走。卻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鍾葉站在爸爸的墓前,她盯著墓碑上的那張照片發呆。男人戴了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儒雅溫柔,眼底還噙著笑,彷彿在凝視著面前長大了的女兒。微風吹來,撩起了她披散的秀髮。她站在那裡,如同秀竹一般。喬息腳步頓住。喬老太太扯了下他衣服,放低了聲音 : “別去打擾她,我們悄悄地從後邊過去。”在這個肅穆凝重的地方,要人家強顏歡笑地跟他們打招呼,是有點強人所難。喬息點了點頭。於是兩人靜靜地從她身後走過。鍾葉全身心都在墓碑上的男人身上。外界的一切彷彿都與她隔離,喬息從她身後走過,她也沒察覺半分。經過她時,喬息往墓碑上看了一眼。那個男人的眉眼很溫柔,仔細看,跟鍾葉很像。那——是她的父親嗎?下山後。綿綿細雨又下了起來,喬息去便利店買了兩把傘。這兒離公交車站不遠,他把奶奶先送了過去。“奶奶,你先回去。”喬息說。公交車直達小區那邊,所以喬息並不擔心。喬老太太怎麼會不懂他的心思,眨巴了下眼睛 : “給人家姑娘送傘吶?”喬息被她看得不好意思,撓了撓頭。“男孩子就得主動,我看那姑娘人挺好的,又安靜又乖巧,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女兒,你加把勁!”喬老太太笑眯眯的,先前掃墓的沉重心情漸漸消散。“知道了奶奶。”喬息嘴角扯了扯,扶著她上車,“車來了,你趕緊上去吧,我看上面還有座。”奶奶的思想可真開放。居然鼓勵自己的孫子去追女孩。“你去吧,不用擔心我。”喬老太太不讓他扶,固執的自己上去。喬息無奈,只得站在門邊看著她上車。喬老太太扶著車門,抬起腿,就要踏上去,眼看就要上去了,身子忽然往旁邊歪去,就要摔倒!“奶奶!”喬息嚇得躥了上去,立馬扶住她。經歷驚魂一刻,喬息說什麼也不敢放他奶奶一個人了,堅持要上車。喬老太太推他下去,喬息不動。“你傘都買好了,人家姑娘還等著呢。”喬老太太嘆了口氣。喬息心有餘悸地摸摸胸口,這時候也執拗起來,“我不把你送到家門口不放心,奶奶,你還是安心在這兒坐著。”喬老太太又嘆了一口氣。喬老太太坐著,喬息站在她邊上護著她,一隻手拉著上面的手環,窗外景物一點點倒退。想到還在墓園的鐘葉。喬息緊了緊手中的傘。鍾葉從山上下來,就看到一個少年打著黑傘從車上下來。看到了她,直接朝這邊快步走了過來。“小葉,怎麼一個人來了?”阮明熙把傘舉在她頭頂,眉頭擰了起來,“走吧,車停在那邊。”兩人朝車走去,阮明熙給她開了車門。“哥,我沒事。”鍾葉一邊用乾淨的毛巾擦拭頭髮,一邊說。阮明熙收起傘,遞給前面的司機,偏頭看她 : “還說沒事,全身都淋溼了,要是感冒了怎麼辦?”鍾葉沒說話。只是一心一意地擦拭頭髮。阮明熙以為自己話重了,斟酌著,“我知道你來看你爸爸,但別不拿身體當回事,你爸爸見了,也是會心疼的。”鍾葉扁扁嘴,垂下了頭。“知道了。”車裡氣氛沉寂下來。只剩下輕緩的純音樂縈繞著。來晚了,她已經很愧疚了。淋這麼一點雨。又算什麼。週一早上。鍾葉發現自己桌上放著牛奶和麵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