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以收費,”池彌不慌不忙地遞了一勺,“我都付。”“是你說的。”戎容歪頭,又是那個小狐狸一樣的笑容。池彌心頭一動,果然,她已經笑眯眯地貼了上來,微微偏過頭吻住了他的唇,一塊完整的豆腐腦被她遞了過來,他才剛感覺到軟滑的質地,就被靈巧的舌尖糾纏住了。柔軟的豆腐腦很快在不斷被加深的吻裡化於無形……等戎容重新與他分開,才發現豆腐腦碗裡已經空了,“啊,剛剛的是最後一勺嗎?”意猶未盡的池彌手撐在她身側,“還想吃?我去給你買。”“不要,”戎容拉住他,“我要你留在這裡,哪裡也不許去。”池彌輕吻她冰涼的鼻尖,“那就不買,想吃的話……”說完,重新吻住她,低喃從喉頭溢位,“就靠回味吧。”戎容雙手吊在他的脖子後,親暱又依戀,手背上,剛剛拔掉針管的針眼,隱約可見。“對不起。”池彌額頭抵著她,鼻尖碰著鼻尖,低聲說。“幹嘛道歉?”戎容盯著他的唇,那裡的傷口還未癒合,看起來有點可憐。“何方遠是衝著我來的,上一次也是,這一次又是。”池彌潤了下唇,這些話藏在他心底很久,猶豫了很久,終於下定決心,“只要我還幹這行,難免會結下樑子,有些人對付不了我,就會去尋你麻煩。”“那你守著我好了。”他也想啊!最好是能把她揣在兜裡、藏在身體裡,誰也看不見、傷不著。可是不可能啊,光是在擂臺上的那點時間,他也沒辦法保護她。“我打算跟馮老闆提,不幹了。”戎容脫口而出:“為什麼?”如今池彌可以說是馮徵手底下勢頭最猛的拳手,且不說贏一場比賽有多少獎金,起碼他在這個場子裡是無可厚非的王者,他天生為了拳擊而生,就這麼不打了?“我想過了,運動學校那邊,老客戶的資料還在,阿姜去招呼招呼,應該至少能回來一半的學生——”“等一下!”戎容打斷了他,“學校的事,可以晚點兒再說。我就問你,為什麼好好的就不打拳了?是……因為我?你怕贏了比賽會得罪人,那些人會對我不利?”池彌不語。戎容握拳在他肩頭用力地捶,“你傻嗎?打拳是你的命呀,你就這麼輕言放棄?何況,三百六十行哪一行沒競爭了,你開學校搶了人家生意,有神經病來打擊報復的話,你難道要把學校給關掉嗎?”池彌任她捶打,一言不發地看著她,那雙丹鳳眼中流轉著萬般不捨,還有強行壓抑的衝動。“你說話呀!”戎容氣咻咻地推了他一把。池彌這才順勢拉住她的手,將人拉近自己,讓她靠在肩頭,“如果開學校也會威脅到你的安全,我會關掉。”“你這個瘋子。”戎容不知道是哭是笑的一聲,抬頭不輕不重地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池彌卻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耳垂,沉默不語。直到靠在肩頭的戎容低低地說:“你不要為我改變,池彌。”病房裡只開了一盞床頭的小燈,兩人的影子合攏,投射在白牆上,親暱得像是同一個人。“因為從認識開始,我喜歡的就是這樣的你,不愛說話,永遠都是做得多說得少。總是被我欺負也不還手,可是隻要你動起拳頭來,這世界上誰也不是你的對手。我愛的人,就是這樣的啊,無論在我面前有多溫柔,只要站上擂臺就是戰無不勝的王者……如果,你為了我放棄了自己的事業,那我會恨自己的。”戎容看著他的側臉,認真地說:“我會恨自己,弄丟了我愛的人。”“可是……”“沒有可是,”戎容滿臉霸道,只差沒叉腰,“你答應我,不會為何方遠這種提不上筷子的垃圾輕言放棄。”眸光瑩瑩,嘴角緊抿,她素來在池彌面前嬉笑怒罵,卻極少這樣嚴肅的表情。“知道了,我答應你。”戎容這才嘴角一彎,笑盈盈地重新撲進他懷裡偎著,手指把玩著他羽絨服的拉鍊,“聽說你今天的比賽輸掉啦?”池彌身子一僵,不情不願地“嗯”了一聲。“看吧,我就說了,我有旺夫命的。我不在就輸了吧,你可一定要把我哄好了。”“旺夫命?”“……男,男朋友也算。”戎容說完就聽見他胸腔裡低笑的共鳴,乾脆閉上了眼睛,靜靜地聽他的心跳、呼吸和笑聲,恨不得刻入腦海裡,無論何時何地隨時都能聽見。“不早了,睡吧。”池彌起身來替她將被子和靠枕放好,可她卻坐得端端正正,“那你呢?”“放心,我不走。”病房裡有陪床的躺椅,他可以打發一夜。戎容眨眨眼,輕聲說:“我很苗條的。”藉著,又補充了一句,“你也不胖。”池彌看著她,只見小姑娘有點兒笨拙地朝一邊縮了縮,留出半張病床來。“擠一擠還是可以擠下的。”……比起在她的臥室那次同床共枕,狹窄的病床使得兩人幾乎是完全貼合著對方。戎容背對著他被圈在懷裡,稍微動一動不是胳膊就是腿撐出病床去,於是只能保持著完美貼合的姿態,枕在池彌的手臂上入睡。很長時間,身後的男人都沒有動、沒有說話,戎容以為他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