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和另外幾個人互相看了看,都沒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凌霄才不管那麼多,見幾人猶豫不決,直接又掄起木棍準備先下手為強,先把他敲暈再說,只是他才剛跨出第一步,就見嚴景鑠突然動了動頭,嘴角用力向上扯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從嘴裡又清晰地吐出了幾個字,“去死吧。”一股不知從哪兒吹來的風掃過大片一人高的樹叢,拂過眾人的臉,帶來了這句輕飄飄的低語。賀畑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它們彷彿不受自己的大腦控制,正死死地掐著自己的脖子!凌霄額角青筋畢現,雙手呈爪狀僵硬在半空中,細長的手指不時不受控制地抽搐兩下,他心頭那股經過一晚上的沉澱已經消下去的闇火又悄悄地蔓延開來。當凌霄看到慕雲幾乎站不穩地靠在一棵樹上,雙眼大張,一臉痛苦的樣子時,那股隨著血液四處流動的火猛地燃燒起來,聚集到了他的腦子裡,一雙大張的眼睛似乎都被燒得有些暗紅起來。凌霄鬆開了一直緊緊咬著的嘴唇,正想大罵句什麼時,一股金紅色的火焰猛地從他的嘴裡衝了出來。金線般細長的火焰摻雜在大片的紅色火焰中,它們如絲線般斷斷續續地纏繞著紅色的火焰,進而迸發開來,散成一小片細碎的光線,湮沒在紅色的火海中,在昏暗的樹林中顯得異常亮眼。凌霄看得呆了一陣,然後下意識地閉上了嘴,但是緊接著,他皺著眉似乎有些不舒服的樣子,不禁打了個嗝,一團手掌大小的紅色火焰又乘機溜了出來,在離開凌霄嘴唇的一瞬間就消失在了空氣中。凌霄:“……”眾人:“……”幾人盯著凌霄看了幾秒,然後像約定好了似的一齊後退了一步,凌霄額角的青筋似乎更明顯了。不遠處的嚴景鑠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呆愣了一下,賀畑感到還放在自己脖子上的雙手鬆了一下,立馬活動了一下手指,發現那股控制他的力量似乎消失了,於是他立即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慕雲,慕雲挑了下眉,對他點了點頭,她直直地盯著嚴景鑠的眼睛,然後緩緩開口,“嚴景鑠。”嚴景鑠呆呆地看著慕雲,似乎有些疑惑的樣子,不知道是根本不明白對方在說些什麼還是依然對自己的名字有點印象,奇怪對方怎麼知道自己的名字。賀畑看準機會,藉著樹叢的掩護,從一邊繞到了嚴景鑠的身後,一個手刀下去,嚴景鑠就直直地向前倒在了地上。這一招什麼都好,能一招制敵,瞬間瓦解對方的戰鬥力,就是有一點不好——不太好控制力道,太輕了敲不暈對方,太重了就把人給弄死了,但是作為一個黑帶高手,對於自己控制力道的能力,賀畑還是相當自信的。一切都在瞬息之間發生,羅茲一副“剛才都發生了什麼”的表情,看到凌霄看向他,馬上又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凌霄有些咬牙切齒,向前一步有些憤怒地指著他剛想說些什麼,又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閉上了嘴,但是一縷金紅色的火焰還是猛地從他的指尖竄了出來,在羅茲面前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下一秒又像是被空洞吞噬掉了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羅茲、凌霄:“……”羅茲猛地撲到了莫衍身上大吼著:“衍衍!老大要殺人滅口了啊啊啊啊啊啊!”莫衍一臉嫌棄地推開了羅茲的頭,將它扭向一邊,然後滿臉嚴肅地看了凌霄一會兒,突然說道:“霄,怎麼回事?”“我要是知道……”凌霄看著自己的手,苦笑了一聲,沒有繼續說下去。“會不會是你之前……”“不可能。”凌霄和賀畑同時說道。瞥了凌霄一眼,賀畑接著說道:“我們從那時候開始可是一直都在一起的,你覺得在這之前還有這個可能嗎?”確實不可能,莫衍沉思著。不要說今天,平常凌霄和他們兩人也幾乎一直都在一起,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特別的事,而且就算是凌霄在單獨一人的時候碰到了某些奇怪的事,按照他的個性,也一定會告訴他們兩個人的。現在看凌霄自己也是一臉茫然,不知所謂的樣子,至少肯定不是因為被那些感染了病毒的人咬過才變成這樣的……“對了,你們剛才有沒有注意到一件事,凌霄的眼睛……”慕雲突然開口打斷了幾人的對話,莫衍回過神來,仔細回想了一下剛才凌霄的情形,臉色不禁一變,一邊的賀畑似乎也想到了什麼,喃喃自語道:“紅色……”慕雲點了點頭,可能是她平時就比較細心,也喜歡觀察別人,所以總是能注意到別人不太注意的細節。其實剛開始看到嚴景鑠時,她就感到了一絲不對勁,總覺得自己在哪裡見到過這個人,雖然她在化裝舞會上是沒認出嚴景鑠來,但是隻要她仔細地觀察過一個人,對那人就會留有一定的印象,所以在仔細地看了那人的衣著和臉型後,還是認出了這個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的人就是嚴景鑠——那個她在化裝舞會上嘲諷過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