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在舞會開始前五分鐘才收到校方發來的通知,內容大致是說校長和代表的例行講話在今年被取消了,原因是校長和所有南高的老師就某個重要事件需要在當天晚上九點半開始舉行一個會議,由於時間衝突不能出席,這場舞會從現在開始由他全權負責,舞會由他開場,至於開頭的講話部分跳過就好。賀畑在九點二十的時候還在吐槽天下的領導都是一個德行,從來都是在他們通知下去的開始時間的前五分鐘內到場。現在好了,這可都直接就缺席了。他好不容易臨時做了個開場白,宣佈舞會正式開始,以為可以放鬆一下了。還沒開始吃呢,這嚴景鑠又給他搞出了這麼個么蛾子。這都是什麼事兒。不過說起來,這幾天的氣溫似乎有點高,一點也不符合這個季節的特徵,難道是溫室效應加劇了?儘管室內開了空調,但是這種有些粘稠的悶熱感覺又不像是因為空調的熱氣產生的。賀畑鬆了鬆脖頸處的白色領結。不管怎麼說,這種像是發生在恐怖電影裡的事是不可能發生在現實生活中的···吧?賀畑難得有些煩心地撓了撓頭,他有種不祥的預感。“臥槽槽槽槽槽槽槽槽槽槽槽!老大!”不遠處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賀畑看到羅茲一手拿著一個啃到一半的大雞腿,飛奔著跑向了凌霄,引起了驚叫怒罵聲一片。一路上雞飛狗跳,羅茲以勢不可擋的氣勢衝到了凌霄面前——雞腿沒掉。那大雞腿烤的真是恰到好處,外焦裡嫩。像被狗啃過一樣的撕裂處暴露出一片白花花的嫩肉,之上覆蓋著的焦黃的雞皮流下來一滴淡黃色的油,順著肉的紋理緩緩往下流去,最後慢慢滲入了白肉中。真是白糟蹋了這麼好的雞腿,賀畑咬牙切齒,他又看餓了。“你操誰呢?d,有話會不會好好說。”凌霄皺著眉,一臉嫌棄地推開向他撲來的羅茲。td,這麼多人都看著呢——尤其是這些人中還包括慕雲,這個二缺怎麼就這麼丟臉,連自己的臉都快要被他丟光了。“霄,出事了。”凌霄驚訝地看著跟著羅茲一起過來的莫衍,這小子向來是張死人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那種,什麼時候露出過這種稱得上是凝重的表情了?他轉頭看向又向他撲過來的羅茲,這才發現他滿臉驚恐的表情,額頭上浮現出了細小的汗珠。羅茲緊緊地抓著凌霄的袖子,細瘦的手指隱隱泛白。他直挺挺地面對著凌霄,嘴唇開開合合。“我看到了那東西。”凌霄一瞬間沒反應過來他說的那東西是什麼。這時從禮堂左側靠窗的位置突然傳來一聲高昂卻短促的尖叫,尖叫過後,人群像是突然死寂般沉靜了兩秒。緊接著,那聲尖叫就像是一根導火線,引爆了禮堂內的分貝,此起彼伏的驚叫立刻傳遍了整個不太大的禮堂。凌霄像是突然明白過來似的鐵青了一張臉。他緩緩轉過頭看向左邊不遠處的窗外,幾個蹣跚的人影逐漸暴露在禮堂四周燈光的照射範圍。凌霄看到了他們一個個面無表情的、青灰色的臉和詭異的走路姿勢;看到了走在最前面的那個“人”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緩緩地抬頭,兩個人直直地對視;看到了那個“人”血紅的眼睛裡似乎有什麼東西突然蠕動了一下,接著那“人”便極慢地扯動腐爛的嘴角,向他露出了一個鮮紅的、猙獰的微笑。 嚴景鑠正奔跑在回家的路上。在這一路上他看到了不少變異人,其中的絕大多數都往學校禮堂的方向去了。他發現這可能是因為這些變異人對光線比較敏感,他們或許是本能地前往有光的地方,而光線越強,就越容易吸引這些變異人。南高的基礎設施建設得非常完善,校內道路兩旁的路燈每天都會自動地定時點亮,但是學校規定在每年的10月24日——也就是化裝舞會舉行的這天晚上九點至當天午夜十二點,學校內除了舉辦場地外,其他校內所有地方的路燈都必須熄滅。南高的學生還曾經集體吐槽過這條規定,說這難道是校方暗示禁止提前離場麼,這是對自己舉辦這個活動的能力有多大的不自信啊。不過時間久了以後,這個化裝舞會也漸漸成為了南高的傳統之一,與此相應地,這條規定也就這麼和舞會一起保留了下來,大家也都逐漸地習慣了。這條規定導致的後果就是在每年的這一天,南高校內只有那個哥特式風格的禮堂是燈火通明的,其他的則是一片漆黑,所以現在南高校內絕大部分的變異人都在朝著禮堂的方向前進——這倒給嚴景鑠省去了不少麻煩。他謹慎地選擇了避開這些變異人。幸運的是,這些變異人看來行動遲緩的很,他總能在他們察覺到他的存在前遠遠地躲開,就算偶爾不小心被發現了,也能不引起注意地快速脫身。此時的嚴景鑠完全沒意識到在漆黑的夜幕中他是怎麼能如此清晰地看到四周的情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