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廚師,來往的服務生服務員,時不時的都看安笙,主要是她看起來太嫻熟了,並且弄的又快又好,還能看手機,和一後廚忙活的腳打後腦勺的人,成了鮮明對比。
飯點過去,活少了下來,安笙坐在角落上的小板凳,一個外國的廚師,看上去足有190,蹲下來跟安笙搭話。
蹩腳的中文,聽起來還得來蒙帶猜。
“不不不,”安笙說,“就會殺魚,不想學廚師,最煩做飯。”
旁邊人聽了都一臉的羨慕嫉妒,安笙想著這個人,說不定是個什麼星級,意思想讓她當個助手?
安笙拒絕的乾脆,那人也沒糾纏,不過宵夜的時候,準備甜點的多些,燒烤很多不用處理,安笙忙一陣子,就坐在角落閒著,被進廚房親自催菜的領班看到了,準備抓了壯丁。
“你在這閒著幹什麼,上上面唄,一個酒會,就擺擺東西,端端酒。”
安笙抬頭,她長的好,要不然領班也不能讓她上去,不過她眨了眨眼,說,“我對面水產市場的,就收了個殺魚的錢。”
言下之意,額外工作,不幹。
領班有點著急,上面人本來夠,但是剛才跟少爺走了一個,還有一個收拾酒杯手劃了大口子,貴賓區長的不行的不敢亂塞,要不然那幫少爺們看著不順眼,要火的。
安笙長的挺符合,有種沉靜的氣質,還不豔俗,圓圓的眼睛討喜,不成心勾搭誰,真就只是端盤子的活,本來想進還得花錢選呢,這不是臨時還真便宜不到她頭上。
安笙拒絕的有餘地,領班轉頭走了,問了招人的人,然後又折回來。
“加錢。”領班說。
安笙手機無聲提示通關,一條小龍在螢幕上蹦躂,頭也沒抬,“多少。”
“三千。”
安笙再次向金錢爸爸低頭了。
但是金錢爸爸,每次都能讓她欲仙欲死,悔不當初。
真的是你。
其實這種情況, 給個幾百塊安笙就上去了,三千塊錢, 別說端盤子了, 刷地都成啊。
不吃辛苦, 上哪能知道賺錢不易, 安笙這半年, 算是徹底體會到,什麼叫人間疾苦。
為了一天幾塊錢撿破爛的老頭,供家裡兩個大學生,老公還癱瘓的女人, 離異之後, 自己帶著智力有輕微問題的兒子生活的男人。
不過一個水產市場,東頭到西頭走過去不到五分鐘, 背後卻是安笙從前從未見過的人間百態。
相比於這些和她一樣掙扎求生的人,安笙覺得自己真的算幸運, 至少她還能再活一次,在乎的人重回身邊, 縱使疲於奔命,卻至少不像上一世,像是走在不著天地的地方, 上不去下不來。
至少現在,累, 艱難, 甚至手上細密的傷疤, 都在無時不刻的提醒著她,這一切都是無比的真實,真實的活著。
半年時間不長,安笙覺得心境大不相同,有種看透世事的淡然,每天重複著一樣的生活工作,卻並不無聊,甚至享受。
要是現世也能修仙,她現在應該瀕臨渡劫,只差一個契機,就能夠原地飛昇。
安笙站起來跟在領班的後面,領班中途回頭打量她好幾次,最後把她領進了一間屋子,員工休息室,裡面還有兩個小姑娘在鏡子面前站著補妝,小聲討論著什麼。
安笙一進屋,兩個回頭看過來,領班指著安笙道,“小迪給她找套衣服,小姚給她化化,後廚臨時調來的,帶她去貴賓區。”
兩個小姑娘打量著安笙,神色各異的應聲,卻並沒馬上動。
領班交代了一下,轉頭就準備走,不過走了幾步,他又轉了回來,“別整事兒,貴賓區你們去不了,自己有點數。”
這倆小姑娘本來只是有點敵意的臉上,聽了領班這句話,頓時就不高興了。
臉吧唧撂下來,眼看著比驢拉還長,安笙站在門邊上,看著兩個小姑娘“啪”的摔上休息室的門,然後站到她的對面,倆一對兒四個眼珠子都衝著她瞪。
“長的也就那樣,”其中一個看了安笙一會兒,率先開口。
“你和領班的什麼關係?”另一個也開口問。
安笙不知道這倆小姑娘的敵意來自哪裡,靠在門邊上,眨了眨眼,開口道,“僱傭關係。”
“切,少騙人,你和他……親戚?”睡了吧?
小姑娘看著安笙的臉色,從敵意變成了鄙夷。
安笙這半年真的磨出了一副好脾氣,主要是人的精力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