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把頭頂的沫子衝了,對著玻璃門外的費軒運氣,費軒又撓門,“笙笙~”
安笙照著費軒臉的部位,一把拍上去,拍的一聲巨響,嚇得費軒連退了好幾步。
“滾蛋!”安笙氣呼呼的吼他。
流氓!
門外頭, 費軒被安笙拍的這一下,終於拍消停了, 不敢再貼到門前來撓門, 但仍舊唧唧嚶嚶的不知道在小聲說什麼。
安笙索性不理他, 快速洗漱之後, 穿上了浴袍, 開啟門出來。
熱氣蒸騰著她的小臉,白裡透紅,粉嫩嫩的,好像伸手一戳就會破一樣, 嘴唇的顏色本就鮮亮, 這會兒更是像上了妝一樣,紅得十分豔麗。
“你撓什麼門, 你屬狗的是吧?”安笙斜眼瞪著費軒,“還想要鑰匙, 你要鑰匙幹嘛呀?”
“我中午的時候,過來洗澡換衣服不是方便嗎……”費軒說的挺沒底氣的, 不太敢跟安笙對視,因為他要鑰匙,是希望能夠隨時過來找安笙, 不用在樓下苦苦的等著。
但是安笙現在這個模樣實在太好看了,像剛出鍋的包子, 薄薄的皮兒, 透出裡面誘人的餡料, 只看一眼就能想象出,一口咬上去該是多麼的鮮香美味汁水橫流。
“你天天跟我在水產市場混,什麼時候要換衣服,直接跟我要鑰匙就行了,為什麼還要自己拿一把?”安笙早就看透費軒的目的,“想不透過我的同意進我的屋子,這可是犯法的。”
費軒頭向下低,但是眼睛朝上看,尋常人做這個表情,會透露出一種非常無辜的感覺,但是費軒的眉眼生的張揚,做這個表情,不像是撒嬌,更像是耍狠。
安笙並不怕他,問完之後抱著自己的手臂,好整以暇的等著費軒的回答。
被安笙一頓質問,費軒啞口無言,索性不吭聲了。
嘴唇動了動,似乎是想要辯解兩句,但他的心思確實不怎麼正,無從辯解。
倆人這麼僵持著,費軒的眼睛到處看,就是不看安笙了,想要做可憐的樣子,可惜人高馬大,顧盼之間根本不像什麼無措的小可憐,倒像是在醞釀著什麼壞水兒……
好在兩個人無論是不是自願,已經斷斷續續糾纏了將近一年,安笙算是瞭解費軒的德行,知道他這樣子,就是講不出理來了。
她有點想笑,這副樣子,讓她覺得費軒像一條已經把耳朵夾起來的狗子,甚至嗓子裡還發出嗚嗚嗚的求饒聲。
很奇異的,這原本是安笙的禁區,可現在她竟然不覺得討厭,好像還……挺可愛的。
給費軒鑰匙根本不可能,退讓到現在這樣,都讓費軒登堂入室了,對於安笙來說已經壓到了極限。
這幾個月來的風平浪靜,並沒能讓安笙安心,反而像暴風雨前的寧靜,讓人心慌。
安笙的心總是懸著,她覺得自己頭頂懸著一把隨時會落下來的鍘刀。
而繫著鍘刀的繩子,正被一盞燭火炙烤著,被燻黑被點燃。
等到燭火徹底燒斷了繩子,就是鍘刀落下來的時候,安笙現在,就是那個貪戀燭火溫暖,眼睜睜看著繩子被燒灼的人,而費軒,就是對於她來說,是讓她覺得舒適溫暖捨不得,卻也致命危險的燭火。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瀕臨失控,安笙有力量去挽回,可她現在卻不願意讓這種力量,傷到面前的這個人。
不想再聽他哭,不想再看他露出受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