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說,比什麼都靈。上官雪兒頓時噤若寒蟬, 跟個鵪鶉似的一聲不敢吭。千歲憂總算得了耳根清淨,卻也沒將上官雪兒放開。她直接將金鈴索往一棵樹的樹枝上繫好, 將上官雪兒吊在樹上。上官雪兒張開眼,看著千歲憂的目光中還有顯而易見的恐懼之色。千歲憂:“你剛才慌慌張張跑來,嘴裡說什麼來著?”上官雪兒連連搖頭, “我什麼也沒說,你聽錯了。”一旁的木婉清皺眉,輕斥說道:“你這小姑娘怎麼這麼不老實?你剛才明明說歲憂殺了你姐姐!”千歲憂點頭,“就是,我們都聽見了,你怎麼能說我聽錯了呢?”上官雪兒目光泫然欲泣,十分可憐兮兮的模樣,她轉而看向花滿樓求助:“花滿樓。”花滿樓:“歲憂不可能會殺你姐姐,雪兒,是不是你看錯了?”如果千歲憂想殺上官飛燕,在屋裡的時候就可以動手,不需要等他把人放走之後再多此一舉。上官雪兒著急了,她說道:“那是我的姐姐,我怎麼會看錯呢?我看到她躺在路邊,千歲憂手裡拿著一把刀,一刀劃過,她的頭就掉下來滾出了好遠!我本來想去把她的頭撿回來,可是我被發現了,只好趕緊跑來找你!”喬峰沉聲打斷她的話,“那更荒謬,歲憂不用刀,身上的淑女劍也是圓頭鈍邊不能傷人。”上官雪兒皺眉,“你是什麼人?我憑什麼信你?”喬峰:“你信與不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確實看錯了。”上官雪兒:“你跟千歲憂是一夥的,我不信你的鬼話。”千歲憂聽著,卻聽出點意思了,“你姐姐真的死了?”上官雪兒瞪向千歲憂,“你親手將她的頭砍了下來,她能不死嗎?!”千歲憂慢悠悠地坐在前方的葡萄架下,好整以暇地望著像是猴子一樣被吊在樹上的上官雪兒:“你滿嘴胡話,我才不信你呢。你之前還說你的表姐殺了你的姐姐,可是結果呢?結果是你姐姐把你表姐殺了,她不止殺了你表姐,還殺了你舅舅。”上官雪兒:“……”千歲憂:“金鵬王和上官丹鳳的屍體還是你跟花滿樓挖出來的,難道你想不承認?”上官雪兒語塞,縱然她不久前才跟千歲憂說上官飛燕死了才好,她一點兒也不難過。可是她剛才親眼目睹自己的姐姐活生生地被人砍下了腦袋,心中驚恐至極,如今砍下姐姐腦袋的人又將她吊在樹上,像是惡霸一樣欺負她。上官雪兒心中覺得萬分委屈,忽然嚎啕大哭。千歲憂沒想到上官雪兒說哭就哭,頓時愣住。她看向喬峰,問道:“怎麼辦?”喬峰被眼前的兩個少女弄得哭笑不得,他溫聲跟千歲憂說道:“這事情有些蹊蹺,不如你先把她放下來。”不過是個小姑娘,再怎麼滿嘴胡話耍花樣,也成不了什麼名堂。千歲憂:“好吧,你讓我放,那我就放了。”少女說著,手往那樹枝上的紅綢一扯,金鈴索已經鬆開。上官雪兒眼看就要掉地上,花滿樓白色的身影滑了過去,捉住那紅綢,幫著將上官雪兒放了下來。上官雪兒緊緊拽著花滿樓的衣袖,就像是拽著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花滿樓,我這次真的沒撒謊,千歲憂真的把我姐姐的頭砍了下來!”千歲憂聽得眼角一跳,神情惡狠狠的,“你再說,我等會兒也把你的頭砍下來!”上官雪兒啊了一聲,躲到花滿樓身後。千歲憂實在沒興趣跟上官雪兒胡扯了,她看向花滿樓,問道:“花家哥哥,要去看一看嗎?”花滿樓眉頭微蹙,想了想,還是跟千歲憂說道:“去看一看吧。”上官雪兒這一次難得沒說謊,上官飛燕是真的被殺了,頭也是被人用刀砍了下來。上官雪兒抱著上官飛燕的頭,坐在旁邊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喬峰正在檢查上官飛燕的屍體,看除了內傷之外,上官飛燕還有沒有中毒的跡象。喬峰檢查完之後,將戴在手上的蠶絲手套取了下來。那手套是千歲憂給他的,說帶著百毒不侵,就算上官飛燕身上有再致命的毒|藥,都不怕。喬峰:“沒有中毒的跡象,她應該是在我們離開之後被殺的。周圍也沒有掙扎的痕跡,對方在殺她之前,應該是趁她不備之時點了她的穴道後下手。”千歲憂默了默,問喬峰:“也就是說,她是眼睜睜看著兇手舉著大刀將她的腦袋砍下來的?兇手還專門在她身邊等著上官雪兒出現了再砍她腦袋?”喬峰汗顏,但還是點頭,“應該是這樣。”千歲憂和木婉清對視了一眼,殺人不過頭點地,雖然上官飛燕不是什麼好人,可砍她腦袋那個人,好像心理也是十分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