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雖然王夫人不許兩人來往,但兩個小兒女依然靠著身邊的丫鬟通訊,尤其是王語嫣常年都在曼陀山莊從未到外面的世界去看過,平日的寄託不過是為了表哥去記那些武功秘籍,關心表哥的近況如何。王夫人得知女兒與慕容復暗中來往後勃然大怒,指著阿朱和阿碧的鼻子說若是她們敢私下去見王語嫣,便要將她們二人拖去花房剁成肉醬當花肥。兩個小姑娘是見過王夫人將在外面帶回來的男人砍了雙腿當花肥的,嚇得直哆嗦。如今兩人聽說王夫人要將段譽當花肥,頓時不知道應該要怎麼辦。她們二人武功不濟,阿朱還會些拳腳功夫,可阿碧不過是慕容復身邊彈琴的侍女,動起手來對方人多勢眾,她能自保已是萬幸,更別論她現在還在病中。阿朱急得團團轉,朝王夫人說道:“舅太太,不知者不罪,兩位客人不是故意的,高抬貴手!”王夫人:“那就男的砍了雙腿,女的若是願意自打嘴巴一千下,那我便饒了她。”阿朱和阿碧面面相覷,自打嘴巴一千下,還不如去當花奴給山茶花施肥呢。千歲憂卻十分鎮定,她當包圍著她和段譽的幾個女子是空氣,朝王夫人露出一個笑容,又十分無奈的聲音說道:“我若是自打嘴巴一千下,那豈不是要毀容?夫人的心腸好生歹毒。”王夫人:“那你做是不做?”千歲憂:“我又沒說錯,為何要自打嘴巴?倒是夫人自己,是不是心虛了呢?”王夫人:“我心虛什麼?”“夫人心虛什麼,自個兒心中不清楚麼?我問夫人,若是你的丈夫尚在人世,他在外面有了旁的情人,難道你就該被殺死成全他和外面的情人嗎?”王夫人:“……”“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夫人若是認為自己是無辜的,又有何資格去逼人殺妻?你有本事逼人殺妻,你怎麼沒本事殺了那個三心二意的負心漢?”千歲憂說著,輕嘆了一聲,搖頭笑道:“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夫人,你說是嗎?”王夫人被她說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怒目看向她。少女迎著王夫人憤怒的眼神,調皮地朝她眨眼,意有所指地問道:“還是說,夫人心中有難言的痛苦,非要做這些逼人殺妻娶妾的事情,才能令你心中的痛苦減少一些?”王夫人,閨名李青蘿。這個名字千歲憂又怎麼會忘記呢?這個中年美婦可不是什麼簡單之人,她是逍遙派李秋水的女兒,少女之時曾與大理國鎮南王段正淳有過一段情。忘了說,段譽的爹,就是大理國的鎮南王段正淳。人在江湖混,只有慫人才講究什麼忍聲吞氣,準守規則。什麼韜光養晦、別去招惹麻煩那也是不成立的。江湖上那麼多英雄好漢,哪個是因為韜光養晦遠離麻煩而出名的?這是個武力至上的世界,誰有真本事,誰就名揚江湖。可到底要怎麼樣,才能遠離麻煩又能名揚江湖呢?千歲憂下山之後,已經思索了無數遍這個問題。然後無解。既然無解,那就隨心所欲吧。千歲憂看向王夫人,說道:“夫人,遷怒無補於事,逼人殺妻娶妾更是荒謬。若說正妻該死,那外面的女人明知男人家中有妻子,偏要對他芳心暗許,難道便不該死?還有那男人,家有妻子偏要招蜂引蝶,他既對不起妻子也對不起情人,更該死。這三人中,最不該死的便是妻子了。”段譽聽了千歲憂的話,忍不住喝彩,“歲憂妹妹說的好!”王夫人聞言,頓時氣得渾身發抖,她做了個手勢,幾名青衣女子便訓練有素地出手,也不怕將小船弄翻。千歲憂見狀,嘻嘻一笑。只見她身體往後一仰,雙手張開,袖中頓時飛出兩條紅紗,紅紗的末端繫著兩個鈴鐺。鈴鐺和利劍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少女紅色的身影在船上凌空而起,其中一條紅紗將段譽的身體捲了起來,帶著他飛到了旁邊的岸上。千歲憂的臉上仍是帶著盈盈笑意,她朝王夫人笑著說道:“一言不合就動手殺人,夫人真的好野蠻啊,方才幾個姐姐的利劍可快把我嚇死了,如今心都還噗通亂跳呢。”段譽聽到她的話,忍不住笑,“歲憂妹妹,只有死人的心才不會噗通亂跳。”少女臉上的笑容十分既甜又美,在王夫人看來好像是蓄意挑釁一般。王夫人頓時覺得段譽和千歲憂剛才是故意無視她,心中的怒火熊熊燃起,“來人,把這無禮的兩人拿下!”在大船上的青衣女子傾巢而出,千歲憂笑著將段譽往阿朱和阿碧的方向一推,紅色的身影已經如同鬼魅一般飛向王夫人所在的小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