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千歲憂正頂著段譽的臉,興致勃勃地在阿朱面前學著段譽的言行,把阿朱都得笑得直不起腰來。“千姑娘,這些事情急不來。如何模仿讓人的神態舉止,有的人一學便會,但有的人,則需要許多時間去觀摩學習。”她笑著倒了一杯茶遞給千歲憂,“姑娘忙了一天,歇會兒吧。”千歲憂雙手接過阿朱給她的茶,還學著段譽的模樣向她作揖,“多謝阿朱姐姐。”阿朱“噗嗤”一聲笑出來,“姑娘這叫畫虎不成反類犬。”千歲憂也不惱,直接坐在椅子上,笑道:“果然術業有專攻,如果讓我終日模仿別人的言行舉止,我會瘋的。阿朱姐姐,你真厲害!”阿朱微微一怔,看向千歲憂。她是慕容家的侍女,雖然會一些拳腳功夫,但能不能自保尚且是個問題。這易容術是她興趣所在,專門學的,公子爺常取笑說這隻能用來糊弄一下有眼無珠之人罷了,還從未有人用這麼由衷的語氣說過她厲害。千歲憂察覺到她的視線,神色狐疑,“阿朱姐姐?”阿朱卻笑著搖頭,“千姑娘過獎了,雕蟲小技而已。”千歲憂無語,這樣都叫雕蟲小技?也太謙虛了。坐著也是坐著,閒著也是閒著,千歲憂忍不住跟阿朱嘮嗑起來。嘮嗑的話題除了姑娘家喜歡說的胭脂水粉,當然還有平日的見聞。千歲憂年紀雖小,但是說起武林中的許多事情,信手拈來。甚至說起不在中原武林混的大理段氏,也有許多八卦。“鎮南王爺段正淳天生多情,在中原遊歷之時,曾經結識了許多情竇初來的小姑娘,聽說他有孩子流落在中原呢。”阿朱:“啊?那段公子豈不是有許多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千歲憂很是同情地點頭,“大概是的吧。阿朱姐姐,我曾聽說,段王爺有一對雙胞胎的女兒流落在外。”阿朱忍不住笑,半是開玩笑的語氣,“千姑娘知道的事情可真多,這該不會又是蜜蜂告訴你的吧?”千歲憂點頭,“對啊,就是蜜蜂告訴我的!”阿朱:“……”千歲憂卻是一本正經的神情,“阿朱姐姐別不信哦,我還知道那對雙胞胎的肩膀上刻了一個段字。”阿朱猛的抬眼,看向千歲憂。千歲憂卻好像是沒發現她的異常,繼續說道:“聽說是當年段王爺要回大理,臨行前告訴情人,說等他回大理後,便派人去接她。可那女子等啊等,等到發現自己珠胎暗結,段王爺還是沒去接她。她不死心,繼續等,等到一對女兒都生下來了,沒等到她心心念唸的情郎,卻等來情郎已經在大理娶了妃子的訊息。”阿朱皺著秀眉,有些艱難地說道:“然、然後呢?”“然後?然後那女子就將一對女兒送給別人了。唔,一個女子未成親便有了孩子,是驚世駭俗的事情,她擔心閒言閒語,只好將孩子送走。送走之時,可能心中還是期望著有朝一日可以母女相認,因此在兩個女兒的肩膀上刻了一個段字。”阿朱聞言,愣了半晌,才輕聲說道:“在肩膀刻了字,又有什麼意義?她既將女兒送走,女兒自然不認得她,她也不認得自己的女兒,縱使有相見的一日,也不會相認。誰還會平白無故告訴旁人,說我的肩膀上刻了個字嗎?”千歲憂瞅了阿朱一眼,笑道:“阿朱姐姐說的對。或許這位母親,只是想讓自己的心裡好受一些,安慰自己說日後想要找女兒,也有個憑證之類的。”阿朱:“千姑娘,你說的這件事情,會是真的嗎?”“我也只是聽說,大理雖小,但段王爺畢竟是皇親國戚,平民百姓日子過得無聊,難免要拿這些皇家子弟的風流韻事來消遣一番。空穴來風,事出有因,至於有多少真假,就說不清楚了。”阿朱垂下雙目,長長的睫毛掩去她眼中所有神色。千歲憂坐得累了,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時候不早了,阿朱姐姐,我得走了。”阿朱才回過神來,她連忙站了起來,“千姑娘要走了嗎?”千歲憂點頭,“嗯,我想去杏子林看看。”阿朱想起了喬峰之事,她想如今喬峰應該還是丐幫的幫主。他說了,要等與一品堂的惠山之約後,再自請退位。想到喬峰的身世,她忍不住嘆息,“其實喬幫主也是個可憐人。”千歲憂卻並不贊同,她笑著說道:“人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卻能選擇自己要走的路。喬峰還有選擇的餘地,那就不叫可憐。即使他的身世為世人所知,即使他不再是丐幫的幫主,他依然會是一個蓋世英雄,名揚天下。阿朱姐姐,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