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姚期帶他回家時說過的那句:你可以永遠靠在我肩膀上。他一直記得。姚期沉著臉,將面色蒼白的人送去醫院,一路上風馳電掣闖了無數紅燈引來罵聲一片。開車跟著的江河作為善後的那一個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只能一路陪著笑像只過街老鼠一樣逃竄。等聯絡好營養師健身教練將術後復健和營養調配安排好之後,江河鬆了一口氣跟在後面上樓,想著:照我這個累死累活當牛做馬的工作作風,應該馬上升職加薪。他都打好腹稿了,卻在看見姚期的那一刻把所有的話都嚥了下去。醫院是私立的,姚家控股百分之四十,手術室對面就是療養室,是資本家例行公事以求心安的地方。姚期有寬敞明亮的房間不待,而是坐在走廊長椅上,雙手放在膝上呈緊握的姿態。彷彿這不是一場成功率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小手術,而是醫生和死神之間的一場拉鋸戰,一個不慎就是生死大事。此生 早上九點,醫院走廊裡的人漸漸多了起來,開始了一天的忙碌。何歡拄著拐在門邊第無數次強調他要出院。姚期沉著臉看他,雙手撐在床板上,病床“吱呀”一聲發出散架前最後的哀嚎。門口的人等了兩分鐘見他沒反應便把拐握好要自己下樓。幾乎是一瞬間,床邊坐著的人就到了眼前,何歡在毫無防備的狀態下退到牆上,後背骨裂似的疼。石膏差點磕到牆上他本能地將身體往前傾,結果就剛好掛到了壓過來的某人身上。姚期對自己的力氣沒有正確認知幾乎要將何歡的下顎骨捏碎了,凶神惡煞地強調:有心事一聲不吭,腿斷了一聲不吭,你就這麼作踐自己?我是不是太慣著你了?你信不信我讓你一輩子都起不了床?何歡偏過頭去,面容沉靜,說,你不會那麼做的,不符合利益學。本來雙眸燃燒著烈焰的姚期聽他這一句什麼怒火都沒了,還差點被自己氣笑,就著姿勢把人架回床上,溫聲安慰:你才十七,我不想你落下病根兒。姚家和一般的經商世家不同,其歷史悠久根系龐大,各個領域都參著一腳。雖然從不幹放火搶劫之類的事情,但姚家若說要保誰,無論多大的事兒都無人敢再追究。從小到大,姚期都是被捧在手心裡長大的。身為姚家二少走到哪裡都前呼後擁一大片。無論過去多少年,骨子裡帶出來的高傲和深邃自持都不會變。也只有面對何歡的時候會詞窮語盡只能用肢體語言來表達自己的出離憤怒。姚期擋在門口,雙手抱胸凝視他,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