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穆愉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咱們再去東邊的展廳看看吧。”白澤說。凌穆愉說了聲好,跟著白澤往東邊的展廳走。——“這難道是新來的人類?”——“這個人類好厲害,都認識我們。”——“這個人類好,比上一個好,我喜歡他。”凌穆愉腳步一頓,回頭看著主展廳,一臉疑惑。“怎麼了?”白澤見他沒有跟上來,便走回他身邊。“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凌穆愉看著白澤說:“我好像聽到有人在說話。”白澤一臉純良模樣,搖頭:“沒聽到啊。這裡除了你哪有人,你又沒有說話。”“你不是人嗎?”凌穆愉說。白澤呵呵笑,招呼凌穆愉去東展廳。東展廳面積沒有主展廳大,裡面的展品也沒有主展廳多,但和主展廳一樣,這裡也擺得亂七八糟。凌穆愉憑藉多年看古籍的功力,辨別出了饕餮、鳳凰、九尾狐、檮杌等等有名的神獸,還有一些實在是辨別不出來了。“展品一直這樣隨地亂放嗎?”凌穆愉沒忍住,把心裡的疑惑問了出來。白澤毫不遲疑的點頭。凌穆愉:“……”“怎麼?”凌穆愉隨手拍了幾下身邊的饕餮標本,嘆氣:“難怪博物館門可羅雀,本來就沒名氣,還這麼隨便的樣子,知道的這是展品,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地垃圾呢,這樣怎麼可能會有遊客來參觀。”白澤低頭沉默:他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你對我的博物館有什麼意見?”一道華麗的聲線傳來,凌穆愉回頭看,就見連線東展廳和主展廳的廊道上,一名身著廣袖長袍的男子迤邐而來,如墨長髮披散在身後,卻絲毫不給人以不修邊幅之感,五官是難以用語言形容的精緻俊美,靡顏膩理,鵠峙鸞停。凌穆愉的外貌是從小被人誇到大的,他毫不自戀的說,他長到二十二歲,還沒有見過比自己更好看的人——無論男女。但這個自信截止到今天為止。“這是館長。”白澤介紹道。男子拾階而上,走進東展廳,問白澤:“這是新來的管理員?”“是的,”白澤忙不迭點頭,“我前兩日向您彙報過的。”凌穆愉收起臉上的驚豔神色,伸出右手來,客氣打招呼:“館長您好,我叫凌穆愉。”男子負手站在凌穆愉面前,將他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看得凌穆愉極不自在,右手也尷尬的舉在半空,猶豫著該不該收回來。終於,男子抬起手,緩緩握住那隻尷尬的右手,上下搖了搖,“我是丹霄,稱呼我為館長就行。”名叫丹霄的館長手很冰涼,凌穆愉去看他的臉,發覺他臉色蒼白,眉宇之間有一絲虛弱之氣,想來是身體不好。丹霄收回手,再負在身後,說道:“你剛剛說博物館有什麼問題?”“問題實在是太多了。”涉及到自己的專業,凌穆愉頓時滔滔不絕,從展館的佈置到展品的擺放再到宣教材料的設計,還有展品建檔、營銷推廣等等,一說就說了一兩個小時,說得他口乾舌燥。白澤見他停了下來,立刻貼心的送上一杯茶給他解渴。“呃、謝謝。”凌穆愉接過杯子,納悶白澤給的茶是從哪裡拿的,好像沒見到他離開呀。“說得不錯,我的博物館確實太、隨、便、了。”丹霄說著,目光投向一旁的饕餮標本。饕餮標本昂首挺立,紋絲不動。凌穆愉將杯子還給白澤,也看向饕餮標本,咦了一聲:“這饕餮上面怎麼有水?”他摸了摸標本腦袋,聞了一下手上的水,非蘭非麝,一股奇怪的味道。白澤大驚,正要動作,卻發現凌穆愉從口袋裡拿出手帕來擦了擦自己的手,再把饕餮標本腦袋上的水擦乾淨,然後把手帕疊好又放回自己的口袋裡。“!!!……”白澤把手放下,覷了一眼館長,低頭沉默並在心裡給自己點了個贊。丹霄眼中閃過一絲興味,負手往外走,讓兩人跟上自己,“那以後博物館裡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有什麼要求儘管提,但不一定會滿足。”凌穆愉:“……”三人將博物館前邊所有的展廳全部看了一遍,再到展廳外圍轉了一圈。展廳後面有一座很大的花園,亭臺樓閣小橋流水,花園後面又是一組宮殿款式建築群,白澤介紹,那就是館長的住所。凌穆愉站在花園一座涼亭裡,前後左右四處看,這座博物館真的可以用上“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簷牙高啄;各抱地勢,鉤心鬥角”來形容。一個在京城郊外的山裡建一座宮殿開博物館的男人,究竟是一個什麼樣兒的奇葩?“凌穆愉,你現在可以回宿舍休息了,明天早上八點鐘正式開始上班。”白澤笑眯眯的說。凌穆愉腳步一頓,納悶的問白澤:“不先給我介紹一下其他的同事嗎?”“同事?”白澤呆了一呆,然後反應過來,說:“沒有其他的同事。”“沒有?”凌穆愉再不能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了。白澤理所當然的點頭:“對,咱們博物館只有你一個人。”凌穆愉:“……”難怪給他一個畢業生五萬塊錢一個月的工資,原來是要他一個人做幾十個人的活兒!媽了個蛋! 第二天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