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澤綾數落得暢快,結果抬頭看見赤司的表情聲音就戛然而止了。那是什麼樣的眼神?有什麼堅信的東西被打碎過後的不可置信與靜默的瘋狂,黑澤綾心中一顫,頓時明白了什麼。她冷汗都快下來了,眼神開始閃躲,卻被赤司捏住下巴直視著他的眼睛,讓她無所遁形。他輕笑了一聲,用可以將周圍染上寒霜的聲音到“繼續說,說起來我並沒有對這個問題諱莫如深,也明確告訴過大家肯定的答案,但卻一直沒有了解過你作何感想呢。”“我記得第一次猜出來的時候,你試圖從我身邊逃走,當時我說過什麼來著?綾!”說著,玩味的語調變成了凜冽的冰寒“我說不要做逃走這樣的打算,一切都是無用功,你是怎麼回應我的?”“你逐漸接受我的時候我很欣慰,可現在看來,整個過程中你對自己做的心理建設也不少呢。”“就比如,現在忍耐的這個傢伙,只是之前那個赤司徵十郎的延續,這麼一想,是不是所有的事都變得不那麼難以忍受了?”話音剛落,一個帶著風聲的巴掌就扇到了他臉上,赤司頭被扇得一偏,剛剛回頭接連而來的又是一巴掌。黑澤綾是完全沒有留餘力,力度之大比之那次在籃球館外面強吻還有過之而無不及。赤司的左臉立馬就被烙上了悽豔的粉色,混合著瘋狂的眼角眉峰,竟有種扭曲的美感。他回過頭,看見黑澤綾面沉如冰的看著他——“你說得對,我為什麼要和一個刻薄扭曲的混蛋接吻約會,朝夕相處?我受夠了,我現在一刻也不想和你待在一起,你自己一個人過聖誕節吧。”說完便起身拉開椅子離開了餐廳。黑澤綾只覺得現在發生的事荒誕好笑,她的戀愛為什麼就源源不斷的破事擠在一起?同齡人這個時候談戀愛只需要單純享受這份純粹的美好就行了,到她這裡永遠是各種本不該由現在考慮的狀況。那傢伙想讓她怎麼做?徹底將兩個人格區分開來並只承認一個?先不說他們自己能不能做到這個地步。要真講先來後到的話,那前頭那個赤司還沒有說話呢,怎麼也輪不到他霸佔一切。其實黑澤綾現在是不會明白的,哪裡是以前那個赤司不想這樣幹?實在是現在行為的方向盤掌握在如今的赤司手裡。他本來就不容易出來,這有限的時間裡留下的印象盡是針對某個問題的胡攪蠻纏,那誰受得了?所以任性的關鍵還是身體的主導權在誰手裡,有足夠的時間,當然任性的籌碼也就高一些。電梯門開啟後,黑澤綾走了進去,察覺到臉上有點溼,便低頭抹了抹眼淚,怕被人看了去丟臉。這時一個身影就在電梯門關上之前走了進來,一把拉過縮在角落裡抹淚的黑澤綾,不過她的彆扭掙扎將人緊緊的抱住。赤司對於這件事不可能釋然,只要他對她的獨佔欲存在一秒,那麼任何有競爭力的人,即便是身體裡的另一個傢伙也礙眼。所以尤為受不了她用戀人的親密同等的對待那傢伙。但同時她的憤怒和眼淚也讓他手足無措,無所適從。他今天才知道自己是個如此慣於遷怒的卑鄙傢伙。可既捨不得見她哭,又無論如何也無法釋然,此時赤司的內心是一片精彩好看的。最終兩人晚餐也沒吃,出了外面的時候雖然手牽著手,但臉上的彆扭可是和周圍情侶們面上的表情格格不入。黑澤綾時不時的用胳膊肘搗他兩下,赤司也由著她,只也時不時的就要念叨一句“下次那傢伙出來不準親他,不準靠近他,不準和他說話。”黑澤綾壓根就不想理會他,可也已經算是看明白了,以前的赤司能出來一次,也會出來第二次。或許以後兩個人格出現的時間還會有所拉鋸,長此以往她是不得消停了,兩頭夾在中間受氣。然而就像他再憤怒也不會放她離開一樣,她再難過也是不會真正想要離開他的。結果到最後還是像現在一樣,在矛盾完全沒有解決的情況下彆扭的絞在一起,擠擠挨挨的不知道算是和好沒和好。總之想到未來這副不會少見的光景,黑澤綾就悲從中來,心裡不服氣的又搗了赤司好幾下,被他抓住了手,放在自己的大衣口袋裡暖著。這時候有扛著攝像機拿著話筒的人衝他們走來——“又是一對年輕的情侶,兩位顏值都很高呢,同學,可以做個簡短的採訪嗎?”“可以!”黑澤綾看了看麥克風上面的標誌,有點眼熟,估計是哪個電視臺聖誕特輯的街頭採訪。這種採訪很平常,尤其是各大節日,簡直隨處可見,總之就是節日的氣氛散播得到處都是,也不管人家聖誕節沒有人約的阿宅想不想看到。不過一兩句話的事黑澤綾倒是覺得沒什麼必要回絕。主持人小姐姐得到同意後笑到“今天的主題是‘聖誕約會的注意點’,約會雖然甜蜜,但潛在的風險也少。”“妝容,服飾,活動專案,用餐地點,甚至話題都有可能導致最後不歡而散。那麼經營一場完美的約會,你們覺得首先要注意的是什麼呢。”“呵!”黑澤綾聞言冷笑,一把搶過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