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白瞎了阿姨的小魚乾。其實一開始在門口碰到也沒來得及做介紹,關鍵是也不好介紹,本來她帶人回來都自覺偷偷摸摸的。然後阿姨就讓她洗完澡過來吃飯,黑澤綾當時心裡不妙又脊背發涼,順口就答應了。洗完澡過來之後也一直坐著聊些瑣碎,根本也沒特意介紹,這時候大哥哥突然問起來,阿姨也抱著好奇的眼神看了過來。黑澤綾尷尬得要死,雖然這個年紀談戀愛很正常,可就這麼單獨帶人回老家過夜是什麼能說出口的事?要是阿姨跟奶奶通電話的時候說漏嘴,那又是一場麻煩。眼見所有人都看過來,黑澤綾哽了半天,然後不厚道的回答“這,我朋友,來幫我摘果子來著,您也知道遠月那邊要得急。”話才說完就感覺隔壁的視線瞪得她臉上火辣辣的,赤司不可置信的看著她,隨即臉沉了下去。黑澤綾心知自己今天死定了,但是臉上還得維持著若無其事,不管怎麼說先把現在的場面糊弄過去再說吧。可事情哪有這麼簡單,即便欺負赤司的修養不可能當面揭她老底,可旁邊還有生事本事一流的大哥哥呢。他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聞言嗤笑一聲,真的,很輕的一聲。但這若有似無的嘲諷在赤司耳邊聽來卻無異於驚雷,黑澤綾眼睜睜的看著他金色的瞳孔收縮,像遇敵的野獸一樣迸發出緊繃危險的光芒。她心驚膽戰,卻見赤司並沒有理會大哥哥的話,反而拿起叉子品嚐了一口面前的料理。即便知道他的內心不可能像面上這麼平靜,但這狀似息事寧人的態度也著實讓黑澤綾鬆了口氣。不過還不到一分鐘,她就被自己的天真打臉了。赤司可以對她一再忍讓,可換一個憑什麼能有這待遇,尚且還不說本身就帶著敵意,並且挑事遷怒都是現成的。赤司放下餐叉,用餐巾優雅的擦了擦嘴唇,鄉下普通的民宿餐桌上,卻讓人懷疑伸出高檔法國餐廳。“四宮先生是巴黎有名餐廳sho \' s的主廚對嗎?”四宮小次郎挑眉看著他,不知道這小鬼想說什麼。赤司接著到“幾年前我到巴黎遊學,有幸品嚐過四宮先生的料理呢。那可真是讓人驚豔,身為日本人,卻能在法國本土將法國人引以為傲的料理用另一個層面詮釋發揚。”“說實話當時知道主廚是日本人的時候,我也有一種與有榮焉的感覺呢。”他繞了半天盡是讚美的話,四宮小次郎都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可黑澤綾卻是越來越感覺不妙,她在桌子底下踢了踢赤司,然而完全沒有用,那傢伙依舊我行我素的開口。“今天能意外品嚐到和當初如出一轍的料理,真是倍感榮幸。”說完他便沒有再開口,黑澤綾等了半天沒等到下一句,還以為他雖然沒理會自己,但還是收手不得罪人了,正要慶幸,卻見這次臉黑的人換成了大哥哥。外行恐怕會把這當成讚美的話,但這小鬼明顯是個嚐盡美食的大少爺,這種人從小金堆玉砌,錦衣玉食,要較真起來,能把人類的挑剔發揮到極致。四宮才不相信他說這話完全沒有深意。他眸色一沉,推了推眼鏡“這種話我可不能當做沒有聽見呢,小鬼,誰給你的勇氣敢在我面前挑三揀四。”他知道自己尚且還有不足,今晚和那兩個小鬼食戟過後也頗有觸動。但他是專業的,自己的未來怎樣摸索尚且是自己的事,由不得一個不明就裡的小鬼在這裡口出狂言。沒錯,巴黎的眾多老饕,遠月的歷代高手,唯有堂島銀在自己動搖的時候窺見一絲端倪,他不信這個小鬼是真的言之有物。赤司卻輕笑一聲“看來四宮先生自己也有所自覺呢,倒是沒有到我所認為的無可救藥的地步,失禮了。”“不過我的話難道很難以理解嗎?雖然對廚藝不是很瞭解,但我是打籃球的,如果四五年球技沒有任何增長,我恐怕會羞恥致死吧?”黑澤綾臉色大變,忙拉他的袖子,見他沒有停止的意思,沉著聲音到“夠了,閉嘴!”赤司卻像是沒有聽見一樣“但四宮先生顯然對自己的狀態很滿意呢,不得不說,狀態保持得很好,比起每況愈下的大部分廚師,確實值得敬佩。”“赤司——”“小綾,不要插嘴!”四宮沉聲制止了她,一雙眼睛沉著複雜的看著赤司。這小鬼神色坦然,表情平靜,面對他全然沒有半點退讓瑟縮,也沒有半點得意炫耀之色。一瞬間四宮以為自己面對的是個和自己閱歷對等的成年人,而不是比他小了十多歲的小鬼。如果不是對方的動機如此幼稚的話,但即便如此,卻也是個敏銳到讓人嫉妒的傢伙。確實,對於頂級的廚師來說,想要再進一步難於登天,光是要維持狀態就已經是艱難的事了,小鬼的話換另一個人來聽或許還真的是誇獎。但他是誰?曾經遠月十傑當之無愧的一席,年紀輕輕就當槍匹馬在異國他鄉闖出一片天地的天才,至今為止年紀還未果而立,這樣人生還處於無限可能的階段被人說得彷彿在養老?他嗤笑一聲,收起來臉上的陰雲“一天之內連著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