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腳步聲,不過從視線的一角,艾倫可以看見巖壁投射出對方長長的影子,纖細的影子不斷朝他走近。「你究竟在堅持甚麼?保護人類?真是笑話,他們當你是怪物,把你關起來。」阿尼平常的話一直不多,但他和幾個熟識阿尼的朋友都知道,阿尼是個外冷內熱的人,危急時刻絕對不會吝惜於協助。「你是想保護你的女朋友嗎?」「你在說甚麼?」「三笠阿克曼,你送定情戒指的姑娘。」「不要捕風捉影。」「耶格爾,不要自欺欺人了,卡爾拉阿姨為甚麼要給三笠自己的嫁妝,難道你會不知道?」「阿尼,你不太對勁。」「不對勁的人是你,艾倫耶格爾!清醒吧,你想要拯救的人類太過腐敗,你要保護的女朋友正在跟愛人親熱,你究竟算甚麼?」——算甚麼?——家人。艾倫可以很肯定的告訴自己。雖然過去一直對三笠否認,但有一個女生只與你相處了幾天卻多年來如一日的將你視作第一,這樣瘋狂卻又有些可愛的舉動確實在不知不覺中消除了艾倫對她的反感,也逐漸認同了她的存在。「我和她是家人。我曾經救過三笠,也許諾會將她當作家人。」三笠是家人,至於阿尼他們呢?——亦師亦友卻是對立關係。艾倫與阿尼等人是在開拓地認識。一開始確實處得不算好,艾倫與阿尼以及阿尼的同伴們格格不入,他們的志向不同,加入軍團的初衷更是不同,但奇怪的是,他們幾個人還是打成一團,阿尼他們會教導他格鬥術、還將他們最不容見於世的秘密告訴他。當時,聽完了驚世駭俗的事,他竟然不帶一絲憤恨,只說:「那麼,以後戰場上見到就是敵人了。」這樣的情緒,複雜的連他自己也說不明道不清。近來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帶起了艾倫許久不曾回憶的一段事。他曾經詢問他們信任他的原因,他們只是淡淡的說:「我們是同一種人。」而艾倫一直到現在才知道,自己原來跟他們真的是「同一種」人。——這樣回想起來,還真有些可笑。再後來,艾倫十二歲那年,他原先打算與阿尼他們成為同屆的訓練兵,但因為惹惱了管理者,那一年便被陷害扣留在開拓地,直到第二年,他才靠著小聰明以及先出發的阿明沿路留下的指示成功到達訓練兵團……「夠了,跟我們走吧。」「不,我說過,我會殺光一切威脅到人類的巨人。」艾倫一面說,一面半坐起身,神色戒備。「你別忘了,你的格鬥術是我們教的,你只有一次成功變身成巨人的經驗。」阿尼眨眼間手刀就往艾倫肩上打,艾倫險險閃開,卻不料阿尼真正的攻擊是在另一手——她的手上拿著沾滿藥水的毛巾,在艾倫閃過手刀時趁勢往他的口鼻一蓋……艾倫只覺得嗆鼻的氣體竄入體內,眼前一黑,便沒了意識。————————小草專用分隔線「哈啾……哈啾……!」伴隨著一聲聲噴嚏,阿莉莎被拖往特羅斯特區城牆,「韓吉隊長,你一定要折磨我的心靈嗎?我不想再看那堆怪物了。」雖然夜晚看不清巨人的長相,但阿莉莎對巨人懷有一定的恐懼。在防衛戰中,一隻力大無比的奇行種將她同班的戰友手中的武器坐斷——順帶將那位戰友用屁股給壓死。而阿莉莎則是無辜受牽連的人,劍的碎片向四處飛散不小心刺進她的腹部,然後在醫療班的診療下確定生育功能受損……接下來的事她就根本不想回顧了。失去的器官雖然可有可無,但阿莉莎開始對那些光著屁股四處逛的巨大生物徹底怕上了——不對,好像在幾年前,她就因為調查軍團抓到的兩隻實驗品掙脫束縛而隱隱對巨人有著恐懼,每一回見了都想吐。這就是一個莫測的世界啊,實力比她強的人死得快,她這個看著巨人靠近時會雙腳發抖的人竟然倖存下來了。「快讓我回去,別讓我每天三餐都來一趟我求你了。」韓吉再認真不過的說:「阿莉莎,只要克服內心的恐懼,你的實力絕對會有所精進。」一想到戰友為了保護自己而淪為巨人的食物,阿莉莎心情越加沉重,「再怎麼精進也沒用吧。」她自言自語般的說。韓吉倒是不在意,繼續帶著一臉不情願的阿莉莎上城牆,卻發現情況有些不對。「「「副隊長!」」」發現他們奇葩的隊長,韓吉的幾個手下臉色不是一般難看——會出現這種臉色大多是在惹惱利威爾,利威爾一臉殺氣的瞪著他們時。「你們怎麼了?」韓吉斂去臉上隨意的笑容,將放在頭上的眼鏡掛上。「那個……隊長,你不要激動啊。」、「冷靜點。」、「一切都是做夢吧?」他們七嘴八舌了一番,接著你推我擠沒有一人肯動手,直到韓吉將視線看向副手,對方這才戰戰兢兢的拿出訊號彈對空鳴槍。訊號彈的火藥光束照亮了特羅斯特區的黑夜,也揭開了特羅斯特區最令人不可置信的帷幕。——沒有巨人。哪怕因為失去陽光而缺少活力,但眼前所見,沒有倒在地上匍匐前行的巨人,只有滿地巨人死後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