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笠瞪大眼,黑曜石的雙眸閃爍出絢爛異彩,教堂之外經過園丁精心整理過的美麗景緻頓時淪為模糊佈景,失色不少。只聽少女一字一句再認真不過的說:「我和艾倫在一起,很幸福。」守候(2)利威爾還是住在調查軍團總部中,作為軍團士兵長,負責管訓軍團計程車兵,與過去絲毫沒有不同。時光不斷流逝,他忙於公務、教訓不服管教的新兵……緊湊的生活將他填滿,他被淹沒在其中。而唯一的不同只在於,閒暇下來時,他不再繪畫,彷佛當年在離開前、站在高處觀看殿堂門口的那對新人以及參與這場婚禮的眾人具是浸淫在歡樂氣氛,僅僅一個觸動了他繪畫的衝動,是迴光返照的——在凝聚的最後一股意志噴湧而出後,那樣一個需要投注耐心與時間的細活在他生活中不復存在。他和他的學生之間像是抹除了某種聯絡,他只聽說,辭掉軍職的三笠和艾倫在婚後有了個女孩、她和艾倫住在山間的小屋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夫妻兩人時常外出旅行……偶有幾回,三笠會在午後休息時間到軍營拜訪昔日夥伴,包括他,不過拜訪時間都不長,就像是為了確認什麼,待在他的辦公室內往往不到五分鐘便離開,因此有關三笠的事,他都是從旁人隨口提到而得知。只有那一回不同。那個夜晚,韓吉罕有的沉著臉來到他的辦公室,向他宣佈耶格爾夫婦失蹤的訊息——「他們旅行到高山上,不過遭遇了暴風雪便與他人失聯了,至今還沒有尋獲。」利威爾靜靜的聽著而沒有做更多表示,然而在失蹤超過一週的情況下,想必是凶多吉少了。死亡。沒有人不會死,只是在他這樣的年紀,總會先入為主認定他是先於這兩個小鬼離開的那一位。不過,利威爾還是花費了幾秒鐘的時間消化、平復心緒。「……孩子這麼小就沒了父母還真是可憐,好在阿諾德打算撫養她了。」是因為多次旅行在外而疏忽了吧?這種事事後再責怪也無用了,但三笠和艾倫顯然都低估了外面世界的危險,因此才會犯下了無法挽回的錯誤,並且就這麼把尚在襁褓的孩子拋下。既然孩子有了歸處那也不構成太大的問題了,「知道了。」「利威爾,你忘了一件事。」韓吉無奈的搖搖頭,「你可是三笠和艾倫的監護人,他們目前的財產以及孩子的歸屬都該由你處理。所以找一天休假把孩子撫養權處理一下吧。」※※※趁著一個假日,利威爾著手處理財產、扶養權事宜,準備將所有關於三笠和艾倫兩人共有的責任與財富轉交給兩人的摯友阿明阿諾德。也因此,他總算見到了那個孩子。此刻,懷抱著的女嬰安分的依偎在他胸口,像極了曾經紮在他心中的美好回憶。他記得這個孩子的母親在他十九歲那一年,降生在西甘錫納區的叢山峻嶺,彼時他掙扎在世間的狡詐與鬥爭中,卻因為那雙澄澈無辜毫無雜質的眼神而得到短暫的救贖。他記得那是一個路還走不穩就想跟著他到處跑、甜甜的叫著他「哥哥」的小姑娘逐漸長大成人,就算是訓練的刻苦、戰亂的無情依舊沒能擊敗她。他想自己在聽聞失蹤一事時,心中是不無感觸的,也承認三笠阿克曼在他生命中,佔有獨特而無法取代的地位——那昔日的種種,他是固執的謹守著,一點一滴深藏在心中。「克勞狄雅很喜歡兵長呢。」說這話的同時,阿明阿諾德露出和煦笑容。忽而想起來三笠曾有一次的拜訪,在幾句不著邊際的言談中,輕描淡寫的說過女孩的名字——克勞狄雅。很優雅的名字。——很喜歡?他想是跟她的母親一樣,都是不怕生、充滿好奇心的寶寶。不知道孩子是怎麼跑到他的懷裡而不是給未來的養父阿明阿諾德抱著,只是此時此刻,帶動他劇烈情感,那一幕幕曾有過的歡笑與溫馨,像是催眠一般影響著感染著他。而後,他更是不知道,分明是阿明阿諾德要撫養的孩子,為何最終還是由他照顧。賴在他懷中不走、一轉由其他人抱著便會嚎啕大哭,別無他法,他熟練的把女嬰抱回懷裡,而小克勞狄雅神奇的停止流淚,兩隻小手抓著他的前襟,窩在他的懷中入眠。一切都是如此順理成章,利威爾幾乎是反射性承接了所有,與他無干的土地、財產、甚至是一個小孩,盡是原封不動又回到他手中。事後沒有後悔或錯愕。回想當年,他同樣是脫口答應作為一位導師,指導三笠,變相給予女孩一個庇護場所。抱著小女嬰離開時,他並沒有選擇帶著她到軍營長期生活,在如今,人類已免除了巨人的威脅,統治階層的亂象也有了改善,因此他準備將孩子安置在數年前他與阿克曼夫婦、與三笠共同生活的,那間位於西甘錫納區的小木屋,好讓克勞狄雅可以度過真正的、安穩的童年。2守候(3)曾幾何時,總是喜歡賴在他身邊偶爾會撒嬌、說要永遠陪著爸爸的女孩長大了。不是無跡可尋,克勞狄雅性格上有些霸道、男孩子氣,最看不慣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