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歲,面相卻有三十五、打架很猛,還有肌肉的大老爺們兒拉著你衣袖痛哭流涕,哪怕哭得有多麼情真意切,你都只會想一腳把他踹開。
總之,鮑德溫心都碎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他躺在地板上反覆唸叨蘭斯騙他,說什麼一起創業,一起為夢想努力,一起簽唱片公司賺大錢,都他媽是騙子!然後,他又開始深刻反省自己:“我怎麼能看人長得好看就信了他的鬼話呢?我怎麼能看人長得好看就信了他的鬼話呢?我怎麼能看人長得好看就信了他的鬼話呢?”
詹姆斯一邊喝啤酒,一邊從中t到了一個重點——鮑德溫可能是個顏控。
他生無可戀地朝著天花板翻了個白眼,雖沒敢說出口,卻在心裡瘋狂吐槽刷屏:“我懂,別說了,你就是看他長得好看!傻了吧!那麼多樂隊邀請你加入,你挑三揀四,最後找了個心最黑,手最毒,最他媽擅長持靚行兇的,現在吃虧上當又能怪誰?”
“老鮑啊,蘭斯現在也不在這兒……”不想聽鮑德溫繼續抱怨的詹姆斯想換個話題。
“住口,別為他說話。”鮑德溫憤怒地說。
“我不是要給他說好話,我是說蘭斯現在……”
“住口,別提他的名字!”
“我不是,是蘭斯……”
“住口!住口!住口!”
“夠了!聽我說完!”
連續被打斷,詹姆斯忍無可忍地大喊一聲:“我他媽不是要提他,也沒打算幫他說話。我是說,他今晚人都不在,你為什麼還躺地板上,不去睡床?”
屋子裡又一次安靜了。
鮑德溫舉著啤酒瓶的手抖了抖,燈光下,晶瑩的酒液緩緩流下來,澆在了鬍子上。
他表情呆滯了足足好幾秒,才慢慢地說:“……習慣了。”
臥槽,蘭斯太他媽不是玩意兒了!
這一刻,詹姆斯真替他心酸了。
第二天,鮑德溫就恢復平靜了。
他本質是個友善的人,只是太渴望成功才會舉止失措,所以現在腦子一清醒,立刻對自己的衝動行為愧疚起來,還專門感謝了詹姆斯昨晚的陪伴和安慰。
如果戳人痛腳和火上澆油都能算陪伴和安慰的話……
是的,詹姆斯十分有理由接受這份感謝!
但他良心未泯,急忙推拒:“不不,不用謝,也沒幫上什麼忙……”
鮑德溫比了一個停止的手勢,不太想繼續討論這個稍顯淒涼的話題。
然後,他一邊催促詹姆斯快點兒起床,一邊自顧自地走進衛生間開始洗漱、打理儀表,拿著小梳子一下一下梳鬍鬚,還說什麼別遲到,一會兒還要去西奧家的那個廢舊倉庫進行練習。
詹姆斯非常驚訝:“遲到?昨天……我是說,我們今天還,還練習?”
鮑德溫嚴肅地轉過頭,很酷地回了他一句:“為什麼不?我們還沒解散吧?”
……有理有據!
詹姆斯有點兒搞不懂這個發展,卻還是乖乖地爬起來,去刷牙洗臉了。
從頭到尾,他都沒敢再提昨晚的事情,生怕又刺激到對方。
可如果說他腦子裡什麼都沒想的話,那絕對是瞎說。
事實上,蘭斯傷害的絕不只是鮑德溫一個人。
儘管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來說,他的選擇根本沒錯,在關乎未來人生髮展的事情,考慮周全,或者自私點兒都是應該的。
但客觀上能夠理解,情感上卻難以接受。
作為他的隊友,詹姆斯覺得有點兒傷心。可他的這種傷心和鮑德溫的傷心相比,又有一些本質上的不同,不是什麼被欺騙、被隱瞞、被背叛的傷心,而是視為好朋友的人,卻會在有一天離開自己的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