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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頁

詹姆斯猛地抬起頭,表情有點兒不敢置信。

他還是第一次意識到蘭斯心中居然有這麼大的怨氣。

“如果我也拿那麼多錢,我他媽也可……”西奧猛地閉嘴,臉色異常難看。

“好啊,終於說實話了!”

蘭斯冷笑著為他拍了拍手,一臉嘲諷地說:“想要錢也不去他媽的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配不配,他媽的有沒有那個本事?誰對我有意見?說啊!乾脆今天說個痛快!”

“行了,蘭斯!”鮑德溫阻止地說。

“怎麼,你也想和我談錢?”蘭斯立刻刺蝟一樣地反擊。

這一刻,車裡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不說話了,沒人打圓場,或者說,已經沒人敢保證打圓場的話說出來後,會不會引發另一輪爭吵,因為話題太敏感。

詹姆斯有點兒搞不明白話題怎麼進展到這份上的。

他困惑不解地將目光緩緩地投向最開始提及這個話題的西奧……

但西奧卻迴避了他的眼神,沉默地看著車窗外,閉著嘴不說話。

詹姆斯於是將目光移向了旁邊,鼓手鮑德溫煩惱地皺著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這讓他有點兒失望;最後,他又一次移動了視線,發現黑髮吉他手完全不用自己安慰,臉上掛著一種近乎刻薄的諷刺神色,沒有一點兒傷心的意思,只有一種‘我早有預料’的冷漠,並且,極具攻擊性,就像是周圍全是敵人一樣。

這叫什麼事啊?

這叫什麼事啊?

他心想:“這他媽就是我的兄弟嗎?這他媽就是我的兄弟!這他媽就是我的好兄弟!”

很長一段時間後,他才對此釋懷。

當想去做一件很難的事情時,個體力量有所不足,必然要依賴集體的力量,所以,大家會聚在一起,向著同一個目標努力。

但當事情完成了,個體就需要脫離集體,去獨立發展。所以,不是人變了,只是對他們來說,集體已經成為了一種桎梏。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人又不是機器,我們沒辦法要求一個人把一生都奉獻給一件。

——更何況,人人都想當主角,誰甘心做一輩子的配角?

——這就像是職業足球運動員的轉會一樣。

——不是不忠誠,只是有自己的事業。

但當時,詹姆斯傷透了心。

關鍵不在於演出的混亂,而在於他突然發現,一直以為團結的樂隊,居然有著這麼的問題,而自以為親如兄弟的成員,卻也都有著各自的心思。

這一刻,曾經忽略過的事情全都浮現在了心頭。

鮑德溫每次提起家裡事時,一次比一次的沉默,還有無數次因為家人而流露出的疲憊和壓力;西奧時不時提及對自己在樂隊中地位的不滿,尤其是上次創作出,卻被蘭斯認為不適合發行單曲時的冷淡神色;還有蘭斯……

詹姆斯並不想把自己喜歡的人想得太壞了,雖然那確實就是個壞蛋。

可蘭斯臉上那種彷彿早有預料的諷刺、防備和攻擊,還是太讓人傷心,就好像他從來沒把鮑德溫和西奧當成親密的隊友、兄弟一樣,冷漠地讓人心涼。

“都這樣了,我們以後還怎麼做隊友、做兄弟啊!”

詹姆斯在心裡這麼反覆問著自己:“我們他媽的還怎麼做兄弟啊?”

他後來在日記中這樣寫:

[樂隊什麼都沒有的時候,我們那麼的親密,整天都混在一起,吃在一起、住在一起,打架在一起,喝酒在一起,甚至連他媽的撒尿都在一起!]

[在那個時候,我們每天站在舞臺上,腦子裡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怎麼表演,怎麼讓觀眾high到尿褲子!]

[可現在呢?]

[媽的!媽的!媽的!操!]

當晚,終於回到入住酒店時,蘭斯似乎還想拉著詹姆斯說點兒什麼。

可詹姆斯現在的情緒很差,不想理他。

他跑去前臺那邊另開了一個房間,自顧自地拿著房卡鑽了進去,又毫不猶豫地甩上了門。

蘭斯一直追到門口,差點兒就撞門上。

他咬著唇,瞪著關上的門,許久,一拳砸在了旁邊的牆上。

“唔,威士忌、伏特加、白蘭地,什麼都行,隨便給我來幾瓶。”

房間裡,詹姆斯一刻沒停留地拿起了電話,打給客服服務:“對,沒有特殊要求,什麼牌子都可以。要大瓶的,超大瓶,有冰塊就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