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原來奶也可以解毒嗎?
“再喝一口……對,慢一點。”海蒂坐在旁邊給他喂著牛奶,心裡終於落下了一塊石頭:“把這碗喝完睡一會兒,你會感覺好很多的。”
正在此時,尼諾大步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幾個侍衛。
“陛下,”他顯然剛剛經歷了一場激戰,聲音有些氣息不穩:“我們在房頂上抓到了三個人。”
他們帶著人上去的時候,那幾個人剛剛在腰間綁好繩索準備下去。
海蒂沉了臉色把空碗放到一邊,聲音裡都帶著寒意。
“把他們帶上來。”
侍衛把三個五花大綁的男人帶了過來,面容竟都有些熟悉。
“波吉亞的三個私生子。”她嘆息道:“我就知道。”
凱撒和他的兩個哥哥都被綁住了手腳,髒布完全堵住了他們的嘴巴,不讓他們發出半點聲音。
女王站了起來,一步步地靠近了地上的那三個人。
她原本不想把事情做絕。
可她保留幾分仁慈,自己和身邊的人都會受到致命的威脅——
剛才在列奧納多捂著腹部痛苦嘆息的時候,她幾乎快要失去自己的理智。
“西班牙是你們無法折返的地方。”海蒂注視著那三個人或驚惶或憤恨的神情,低聲分析道:“那邊兩國割據,也早就容不下波吉亞這個姓氏的存在——那你們能去哪裡呢?”
“米蘭已經歸降了,那不勒斯也已經消失了,你們也無法越過熱那亞去法國。”她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聲音裡帶著徹骨的寒意:“威尼斯人救了你們,對嗎?”
給你們庇護,讓你們避難,給予你們重新回來復仇的資本……
凱撒身形一僵,竭力地想要發出聲響。
“這就是仁慈的代價。”海蒂慢慢道:“它在有的時候,並不是一個好詞。”
列奧納多已經在尼可羅的身側昏沉睡去,整個臥室都寂靜無聲。
渡鴉在窗外盤旋著尖叫著,連夜色都染上了幾分陰森。
今晚的這一輪彎月,註定要被血色映亮。
“羅馬教廷在被摧毀的時候,有人在地牢裡發現了一整套酷刑的工具。”
海蒂轉身坐回列奧的身旁,十指相扣著握緊了他的手,不再多看那三人一眼。
“你們將成為這些酷刑的最後贖罪者。”
“帶下去吧。”她輕嘆道:“我累了。”
佛羅倫薩城掀起了最為嚴格的一輪審查和清算。
原住民大多都可以證明自己的身份和居住時間,也藉著這個機會進行了身份和指紋的登記。
而透過檢舉和比對,衛兵隊一共找到了十五個波吉亞。
他們有不同的髮色和瞳色,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然後都死在了1月1日,如同送給長眠在地下的洛倫佐的又一份禮物。
波提切利把偌大的處刑場景畫作了市政廳旁邊的又一幕壁畫,筆觸用色無不栩栩如生,小孩看了半夜裡都會做噩夢。
米蘭和那不勒斯已經完全失去了‘公國’這個稱謂,如今只是帝國中的兩座城市。
他們的政制和宗教被再次洗刷更改,新教符號和不死鳥的旗幟同時出現在了一南一北的兩端。
在這一次,威尼斯不再給予任何慶祝或問候的信函,沉默如規避著彼此的存在。
列奧納多在發生那件事情以後發了兩夜的高燒,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才完全康復。
他的身體重新迴歸健康與活力的時候,聖誕節都已經快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