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一場戲又要ng,癱坐在椅子上的陶暮看了沈毓一眼。突然爆發。揚手把剩下的盒飯撒一桌子。沈毓頓時愣住了。監視器前的徐導也愣住了。整個劇組都愣住了,
“好兄弟?搶我前程睡我女人的好兄弟嗎?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教訓我?”周遠霆猛地站起來,滿身戾氣,滿臉猙獰的指著嚴御吼道:“從始至終你什麼都不知道,只會站在這裡裝無辜。同樣是學警,你有個當大佬的哥哥都能透過審查,我只不過是出去泡吧玩了一宿,就要開除我。憑什麼?”
“就是因為我命不好。我周遠霆倒黴。但我告訴你我周遠霆不認命。想搞我,沒什麼容易。我周遠霆早晚有一天會把我該得的東西拿回來。”
周遠霆說著,一腳踹在審訊室的椅子上。椅子被踹到角落裡反彈回來,撞碎的扶手碎片四下飛濺,最後落在地面上,還旋轉了一回兒才停下來。
沈毓當場都被嚇蒙了。整個片場也都被嚇蒙了。完全沒有想到陶暮的爆發戲居然會這麼嚇人。
整個片場鴉雀無聲。過了好半天,坐在監視器前的徐導才反應過來,愣愣的喊了聲“cut”。
就算是徐導親自喊了“cut”, 整個片場還是鴉雀無聲。陶暮也靜靜的站在原地, 胸膛劇烈起伏,臉色一片鐵青, 顯然是入戲太深。一時半會兒出不來。
站在片場邊上的厲嘯桁特別擔憂的看著陶暮。劉耀則是一臉欣慰帶驕傲。覺得陶暮不愧是他們家的小崽子,平時笑嘻嘻的好說話, 一爆發起來,還確實有那麼點讓人懼怕的氣勢。
所有人都陷在自己的情緒裡默默不語。半晌, 還是一陣細碎的抽泣打破了片場的寂靜。眾人循聲望去, 只見沈毓淚眼朦朧的站在那兒,哭的眼睛都紅了。還不敢大聲哭,咬著嘴唇委委屈屈地哽咽著, 明顯是被嚇到了。
嚴晟第一個反應過來。走上前輕輕攬住沈毓的肩膀,安撫著他的後背。沈毓狠狠的摟住嚴晟的腰,放聲大哭。
這哭聲就跟打破了魔咒似的,其他人也接連反應過來。沈妍又急又怒的衝到陶暮面前, 不管不顧的又想撒潑:“你搞什麼。演戲就演戲,幹什麼要嚇人。你嚇壞了我們家小毓賠得起嗎?你說, 你是不是故意——”
“滾!”陶暮眼睛赤紅, 渾身戾氣還未消散。看向沈妍的時候,彷彿兩柄利劍直直射入沈妍的胸口。
沈妍只覺得整個人猛然一震,所有的指責謾罵全都堵在嗓子眼兒,一句也說不出來。甚至就連身體都止不住的輕顫起來。
厲嘯桁面容凝重的走上前,繞過沈妍,直接攬著陶暮回到休息椅上坐好。給他擰開保溫杯, 裡面是冰鎮的綠豆湯:“消暑的。”
陶暮默不作聲的仰頭就灌。積澱了一輩子的負面情緒在他爆發的一剎那重重襲來。彷彿連綿不絕的潮水,層層疊疊,永無止境的拍打著自以為早已冷如磐石的心臟。
翻滾不休的血海里面伸出一隻只血淋淋的白骨爪子,用力的攥住陶暮的身軀狠狠的往下拖。陶暮也不想掙扎,放任負面情緒席捲全身。
徐穆森坐在監視器前,一遍遍的反覆觀看陶暮臨場爆發的戲份。陶暮的演技很好,這是整個劇組所有人的共識。能夠與影帝飈戲,帶影后入戲,所有戲份都遊刃有餘。毫不誇張的說,這樣的演員本身就自帶氣場。
之前跟沈毓對戲的時候,陶暮為了確保拍攝順利,有意壓著自己的表現。努力帶沈毓入戲的同時,也竭力不給沈毓造成太多壓力。然而即便如此,沈毓還是受到影響。念臺詞的時候磕磕巴巴中氣不足,表情動作更是沒有辦法細究。
如今陶暮臨場爆發,那瞬間飆升的氣勢別說是沈毓這種新人,即便是嚴晟和王錦生這些老戲骨都不敢保證一定能接下來。造成的影響也是分明的。原本還算旗鼓相當的鏡頭畫面瞬間變成赤裸裸的碾壓。本該義正言辭的嚴御在陶暮的演技爆發下,被壓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之前用來闡述正義的臺詞,在沈毓的詮釋下變得蒼白無力。劇本里面構造的黑白兩方各自闡述理念的場景,被沈毓演的好似偷情被抓的第三者面對原配時的心虛狡辯。
嚴御這個角色的立意全都站不住了。
徐穆森有些遺憾的看著監視器。其實整個劇本里面,嚴御和周遠霆,嚴棨和周彥青扮演的黑幫大佬,這四個角色也可以說是兩個對照組。分別代表黑白兩方。尤其是嚴御和周遠霆,這兩個角色出場雖然不多,但戲份至關重要。因為兩位男主角的角色任務是推動劇情發展,保持劇情衝突。所以在劇本設定下,需要各種虛與委蛇。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