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格風癱在後座:“你就當我太累了,所以突然智商下線了吧。”
“不是,你是太在乎她了,太在乎一個人所以聽到別人說她不好才會情緒失控。”
秦格風坐起身,“你《知音》看多了吧,感悟真是多。去她們學校看看。”
“行。”
他應聲後車子剛拐了個彎,周琪的電話就打過來了那邊長吁了一口氣,“沒事了,她電話打通了,在她們學校後面的小天鵝湖那,讓你們倆也跟著操心了。”
因為開著外音,阿卷也聽得清清楚楚,他問:“你們在一塊嗎?”
“沒呢,剛打通電話,正準備過去。”
“天已經黑了,你還是別出來了,我和風哥去把她接回來。你放心吧。”阿捲心裡有別的想法,他支開周琪無非是想讓秦格風過去和駱微單獨聊幾句。
周琪猶豫了幾秒,被阿卷強行做決定。“就這麼著了,我開車去了啊。”
大學城的夜生活光彩奪目,秦格風在駱微學校門口下車,和阿卷告了別之後徒步去天鵝湖邊找她。湖邊晚上人也挺多,大部分是來約會的小情侶,在黑燈瞎火的湖邊卿卿我我,非常忘我。
秦格風找了一圈,愣是沒找到她。
他拿起手機撥通了她的電話,過了好一會才接通。他問她在哪,駱微期期艾艾的就是不說。
“不說是吧?”秦格風望了望湖邊上亮起的手機螢幕,瞬間就確定了幾個位置。“你不說,我自己找。”他順著記憶裡光亮的地方一個一個走過去,途中還打擾了一對正接吻的小情侶。
最後在湖邊的木欄杆那找到了她。
秦格風還沒上前跟她打招呼呢,就見她忽然間翻過欄杆,坐在湖的外圍,雙腿懸空的晃著。
他著實一驚,慌不擇路的跑過去,“駱微!別做傻事!”秦格風這動作驚的所有人都從黑暗裡往他們的方向偏頭,想從這句故事性頗多的話語嗅出什麼八卦。
駱微回過頭,沒想到他還真來了。
秦格風躡手躡腳的靠過去,對她擺手:“不要做傻事,別人的眼光不要在意,你要是真的做了什麼傻事,那群人是不會有一丁點憐憫的。聽我的,不要在意那些聲音。”
駱微愣了愣,“你說什麼?做傻事?怎麼可能呢,我好不容易活這麼大,死了不是可惜了這些年吃的飯了嗎?”
秦格風趕緊把她從那邊拽回來:“那你不接電話……”
“手機弄了靜音忘了取消了。”
秦格風忍了忍:“翻欄杆又是怎麼回事?那個地方的風吹著跟別的地方不一樣?”
駱微在夜色裡笑了一聲:“風景不一樣,這個角度的景色很少有人看過。不信你過去看看?真的挺好看的,看完心情也好多了。”
“你就胡說吧。”他責怪她,“駱微,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我特別希望你能在我面前表現出害怕幼稚和矯情。”秦格風頓了頓,“你真的不必隱藏起自己的難過。”
“我沒有隱藏自己的難過。”
他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你有。”
聽他這麼一說,駱微忽然有些想哭。剛剛她還假裝瀟灑,假裝冷靜,假裝不被外界的聲音所傷害,可是她看了那篇報道,看了那些人的評論。還是會覺得難過,會覺得心裡喘不過氣來。
她忍了忍自己的哭腔,忽然說:“人來這世上走一遭,都有自己的目的。有人是來體驗生活,有人是來感受幸福疾苦,可我……生來被還債的。還父親的債,還陸叔叔的債,還陸爍的債。”
所以有時候她甚至會覺得自己沒什麼
資格難過。難過的應該是陸爍和他的媽媽。
如果那天在廣場,她沒被澆了一身汽油,如果父親沒有沉迷邪教,也沒有想帶她一起自焚的想法,如果那天陸叔叔沒有及時出現,如果她不認識陸爍。
如果任何一個如果成立,她怎麼也用不著過上現在這樣苦逼兮兮的生活。所以這些因果命題,最後全都讓她一個人承擔了。
她揹負起殺人犯的親屬就要夾著尾巴生活,不然就要做出什麼有用的努力這樣的信仰,帶著對陸爍和陸叔叔的愧疚,她努力生活,努力學習。
她不想浪費這得來不易的生命。她不會想不開,想不開放棄自己的生命,是對陸叔叔的褻瀆。
“不是,你錯了。”秦格風第一次否定她,然後摸了摸駱微的頭,“你只說對了前半段,人來這世上走一遭,確實都有自己的目的。可你的目的不是還債,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