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俊颺就是苦於找不到人,一旦找到人,要用什麼手段撬開對方的嘴,如何跟繼母去鬥,都不會再麻煩穆清彥。
穆清彥想了想,點頭應了:“好。”
答應對方,不僅是看在陳十六的情面,還有利益上的考量。雖說藉著陳十六,跟對方也能搭點關係,但又怎麼比得上讓對方欠個人情呢。到底是忠靖王府,翟俊颺是承爵人,又有霍家那門親,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用上了。
聞寂雪的目的是報仇,他也是要給顏家尋個公道的。
若是私下報仇,依著聞寂雪的手段,殺人不是難事,但殺再多的仇人又如何?雪家還是揹負著罪名,甚至史書記載,遺臭萬年。古人“報仇雪恨”,後面往往還跟著一句“沉冤得雪”,人死不能復生,汙名卻可以洗脫,也算是告慰雪家一族在天之靈了。
想要當今翻案,絕無可能,那等同於對天下承認帝王犯錯。
唯一的機會,便是讓新帝翻案。
這種事也不容易,新帝繼位,很多東西都是依著祖制。新帝去翻先帝定論的大案,對自身名譽就是衝擊,又有各懷心事反對之人,一句“三年無改父志”就能把新帝的提議給堵回來。
正因此,聞寂雪其實一直打算暗中扶持一位新帝,作為交易的回報,為雪家翻案。
目前幾位奪位熱門皇子,都不合心意。
幾乎是前後腳,翟俊颺剛走,聞寂雪便回來了。
“吃過飯沒有?”穆清彥問。
“嗯,吃過了。”聞寂雪見桌上擺著兩個茶杯,便問:“有客?”
“嗯,忠靖王府世子來過。”穆清彥順便將今日來的兩個人都講了。
“忠靖王世子竟然找你尋人?可見是逼急了。”
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
有些人顧慮的是臉面名聲,有些人顧慮的是利益得失。
翟俊颺倒不在意這些,他巴不得將小霍氏的真實嘴臉大白天下,但他卻不能不顧慮霍家。小霍氏出自霍家,若她做了什麼丟人事,傳揚開,不止夫家忠靖王府大失顏面,其孃家霍家也一樣名譽大損,旁人會說霍家不會教女兒,甚至影響到霍家子女們的婚嫁。
翟俊颺心裡很感激舅舅幫扶,自然不希望霍家聲名受損。再者,忠靖王府是宗室,小霍氏乃是親王妃,若她身上犯了錯,皇家也要跟著丟臉。
正因此,看似橫行無忌的翟俊颺也不得不重重權衡,忍耐至今。
然而妻子落胎,小霍氏的險惡用心暴露,把翟俊颺壓制多年的怨恨全都引爆。這次他打定了主意,要將小霍氏死死的按下去!
穆清彥又問聞寂雪飛仙鎮的後續。
“還得再壓一壓。”聞寂雪的回答出乎意料。
“怎麼?”他知道聞寂雪一直在尋找機會將事情弄出來,原以為高天回來,事情已經辦的差不多。
“無意間得知有人在謀無南縣縣令一職,這才知曉,原來在上月,現無南縣令之父不慎滑倒很摔了一跤,人沒了。其在本月初才接到家中報喪,立刻便遞摺子入京,丁憂離職,要回鄉服喪守孝。如此來,縣令一職空缺,自有不少人謀取。”
飛仙鎮便隸屬於無南縣治下。
聞寂雪這麼一說,穆清彥便猜到幾分:“你想借新縣令的手……”
聞寂雪點頭:“有個人很合適。旁人興許發現了飛仙鎮的異常也不敢做什麼,但是他敢!”
“誰?”
“姚文石。這人只是二甲出身,但才幹務實,曾在西北苦寒之地做了不少事,皇帝幾番嘉獎。此人為人清正,骨頭硬,認準了事理,誰的面子都不給。翻過冤假錯案,扛過刺殺,若能得些機緣,是個能臣。”
“這事兒已經定了?”
聞寂雪搖頭:“調令尚未正式下達。如今姚文石尚在別處赴任,及至五月才任滿,而無南縣那邊有縣丞暫管公務。也是從宮裡透出風聲,說是皇帝問起過姚文石,又說讓無南縣令一職由縣丞暫管,京中候缺的官員不少,總有幾個能拖到要緊關係的,但這事兒就沒辦成。結合皇帝的舉動,便有人猜,那位置是給姚文石預留的。”
穆清彥沉吟了一會兒,道:“皇帝是覺察到什麼了吧?”
端郡王之母舅宋裕德,便是在驤省做道臺。藉著這層便利,飛仙鎮唐家才搭上端郡王府,唐婉眉做了端郡王的侍妾。指不定便是哪裡惹來猜疑,有人把訊息透到皇帝耳邊。
當然,這也是猜測。
“難說。不管如何,姚文石到了無南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