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立林講到這裡,停頓了片刻。
實則聽到這裡,穆清彥就瞭然。
即便一開始喬嘉禾還能約束自己,但當養病期間,日日看見雲氏在眼前晃悠,本就受到誘惑的心,肯定更加的蠢蠢欲動。那麼,當他經受不住誘惑,他會做什麼?
金立林給了他答案:“他交好雲氏的男人,那個姓甘的裁縫。一開始他只是在裁縫店定做昂貴的衣物,又找機會跟對方喝酒,前後四五天,彼此混熟了,他就……”
話音戛然而止,金立林的臉上閃過難以言說的神色。
“就如何?”實際上,喬嘉禾沒去勾搭雲氏,反倒交好甘裁縫,大大出乎穆清彥意料。這種行為方式,透著一股子古怪。
金立林喝了兩口茶,輕咳一聲,這才繼續講道:“兩人關係親近了些,甘裁縫見他久病不愈,自然要關問兩句。喬嘉禾對甘裁縫說他得了絕症,好不了了,唯有甘裁縫能救他。”
一瞬間,不止穆清彥,便是聞寂雪的神色也微妙起來。
他們幾乎同時反應過來,很難不驚訝於喬嘉禾的腦回路,居然……
果然,金立林也沒忍住想笑,卻又有點兒笑不出來:“那甘裁縫一頭霧水,還以為他真的得了什麼大病,便問他需要什麼藥,他盡力幫他找。喬嘉禾翻身跪在甘裁縫面前,把自己看中雲氏的事和盤托出,只說心願難償,病就難好,求對方成全,他願意拿出十兩銀子作為謝儀。”
荒唐!
穆清彥很難相信居然有這樣的人,他怎麼就張得了口,不怕甘裁縫怒從心頭起嗎?
“據說,那甘裁縫的確是惱羞成怒,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但是,他一沒打,二沒罵,良久只是嘆了口氣,說回去問一問雲氏,聽雲氏意思。”
穆清彥噎的說不出一個字。
更震驚的還在後面。
“那雲氏應了。”
穆清彥揉了揉鬢角:“你一次說完吧。”
“雲氏一答應,雙方立刻商定時間。甘裁縫說,到了晚間他會離開家,喬嘉禾直接過去,雲氏在家裡等著。但是在當晚,喬嘉禾剛從樓上下來就撞到一個人,是客棧老闆娘。那娘子容貌不出色,卻頗有風姿,撞在喬嘉禾懷裡直喊腳疼,要喬嘉禾扶她回房。一入了房間,喬嘉禾就沒能再出來,自然失了雲氏的約。
本來他打算第二天解釋一番,再約時間。怎知一大早聽得外面街上鬧哄哄的,出去一看,裁縫鋪子門前圍滿了人,只聽得甘裁縫邊哭邊喊‘娘子’。再一問,竟得知雲氏死了,被人一刀砍了脖子,血流了一地。”
“所以甘裁縫道出內中隱情,認定喬嘉禾是兇手?”
“不錯。一開始喬嘉禾嚇了一跳,還為雲氏的死傷心,又覺得後怕。畢竟當夜裡他是要去赴約的,若是真去了,只怕也難落個好。他並沒有覺得自己有嫌疑,他又沒去裁縫家,再者是跟客棧娘子在一起。
也怨他想得簡單。在出事後,他立刻回到縣城,五天後,衙門來人,將他抓走了。他本來還打算找客棧娘子作證,那娘子卻一臉氣憤說他汙衊,甚至鬧著要上吊證清白。甘裁縫又道出不為人知的內情,卻篡改稱,他當時拒絕了喬嘉禾,還好生勸誡了一番,誰知喬嘉禾賊心不死,乘他不在家上門欺辱雲氏,定是雲氏不從惹得喬嘉禾動了殺心。
那客棧掌櫃和周邊鄰居都作證,說喬嘉禾打聽過雲氏,還總往裁縫鋪裡去。他是百口莫辯。”
穆清彥道:“我不認識喬嘉禾,不清楚他的為人,所以這番講述我不能全信。幫忙查案可以,但你要跟喬家說清楚,我查出來的是真相,而不是給喬嘉禾脫罪,除非他真的無辜。”
當然,即便這番講述全是實情,喬嘉禾也不無辜,明知雲氏是他人之妻,還提出用銀子買奸,也當懲戒。
金立林見他應承,便笑道:“這是自然。若喬家心內有鬼,此事自然不了了之,若他們自然坦蕩,我再來請穆公子。”
當下金立林也不多待,要趕在天黑前回城。
穆清彥還琢磨著之前聽來的案情,實在是太奇葩了。
“喬嘉禾色鬼纏心便算了,那個甘裁縫,難不成圖銀子?”將妻子供給他人淫樂,實難想象。
聞寂雪道:“有些人一心只有銀子,若妻子能換來銀子,他們甚至從中牽線搭頭,看似夫妻,實則與暗娼無異。”
這樣的事情,實在令人不舒服。
接受喬家委託
次日,金立林派人傳訊息,請穆清彥二人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