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上的小廝說,不止是衙門的人來了,神斷局的那位陳公子也在。另外還有個穿青衣的年輕公子,一個穿紅衣的俊美公子,那小廝雖不曾見過,但聽說陳公子有一雙好友,跟這二人描述一致,那青衣公子應該就是穆捕快的弟弟,神斷穆清彥。”
曲氏嘆道:“我早知會有這一日。”
當即不再耽擱,抬腳去見客。
剛出院子,迎頭就見徐氏唐氏聯袂而來,曲氏不願這兩人跟著攪局,率先開口道:“今日衙門過來問話,你二人看著家裡這些人,莫讓他們胡亂走動,免得惹惱了衙門公人。”
徐氏道:“大嫂管家有方,誰敢亂了規矩,哪裡需要我們看著。再者,衙門要見大嫂,莫不是有什麼新發現?近幾日我為著這件事吃不下睡不好,若是能得個準話,心裡也好踏實啊。”
曲氏輕笑,彷彿玩笑般的說道:“既如此,你便代我去吧,我巴不得不見衙門的人呢。”
徐氏面色微變,乾笑道:“我哪兒敢越過大嫂去,況且衙門又不是見我。罷,我跟老四家的在這兒等大嫂的訊息。”
徐氏也是吃過虧的,所以一見曲氏笑若春風就有點兒發冷。
待得曲氏走了,徐氏又不甘的咬牙。
唐氏卻問她:“三嫂,最近家裡幾位老爺都忐忑不安,偏大嫂鎮定自若,你說,她是憑什麼呀?她就算不擔心自己,難道不擔心大老爺?”
“她擔心大老爺?”徐氏嗤笑:“傻吧你!她若心裡有大老爺半點兒,能對大老爺這般放縱?外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她屋裡那個小東西的來歷?”
唐氏撇嘴:“便是知道又如何,老太太生前發了話的,都上了族譜了。”
徐氏提起來氣兒就不順:“說起來真讓人不服!天底下的好事讓大老爺佔全了!那老東西就偏心著大房!”
另一邊,曲氏到了花廳,為避嫌,中間設了大插屏。
“穆捕爺,不知有何事相詢?但凡妾身知道,知無不言。”曲氏表現出的姿態很是配合。
“多謝大太太體諒。方才我們去過沈家老宅,發現花園角落那口井,下面竟有通道。不知大太太可知道這事?”
曲氏道:“妾身並不知道。”
“聽聞大太太嫁入沈家的第三日便開始掌家,那麼家中一應大小事應該很清楚。花園中那口井,為何要回填?”這次問話的是穆清彥,他的言語更加直接。
曲氏靜默了一下,回道:“此事,妾身並不知情。我掌家雖早,然在最初萬事不懂,多有不能顧及之處。”
“沈家密室,大太太從未聽聞?”穆清彥沒執著,又換了一個問題。
“……倒是曾聽大老爺提過,當時也是玩笑中帶出來的,卻並不知道密室原來在小院兒底下。”
“大太太可有姊妹?”
曲氏手一緊,帕子被她攥成一團,所幸隔著插屏,將她臉上的神色都遮擋了下來。她輕笑道:“這從何說來?我是家中唯一女兒,只一個弟弟,哪裡有姊妹。穆公子為何這般問?”
哪怕沒有瞧見,只聽聲音和問話,曲氏便猜到他是穆清彥。
穆清彥淡淡笑道:“說來也巧,我聽人說,曾見過一個與大太太頗為相似的女子,這才好奇一問。”
“人有相似罷了。”曲氏端了茶,喝了一口,這才漸漸平緩了心緒。
殊不知,有作弊器的穆清彥早將她的一切反應盡收眼底。
金屋藏嬌
這一趟來沈家,除了對曲氏的問話,也從管家口中問了一些事。比如,七年前沈右昀在家的時間。哪怕過去多年,但沈右昀作為沈家大老爺,管家對其不可能輕忽,加上沈右昀一出門小半年,但凡回家,管家肯定不會記錯時間。
沈右昀娶親是在十一二年前,所謂新婚燕爾,頭兩年他基本都在家,甚至還料理一些酒坊的事務,而曲氏作為長媳、賢內助,理所應當接過管家之責。也是在婚後次年,曲氏一舉得男,有子傍身,又有丈夫看重,自身不乏心計手段,逐漸在沈家站穩腳跟。
然而沈右昀畢竟秉性風流,又不喜困於一地,沒多久便固態復甦。
照管家所說,七年前沈右昀是在沈家搬新家後才出的遠門,那是入冬前的事。沈家老宅鬧鬼是從開春開始,請和尚做法事是在五月份,後來見和尚都被嚇暈,老夫人心裡不安,又聽寺廟高人說老宅風水不利沈家後嗣,便決定搬家。早前便有提議,乃因沈家兄弟逐一娶親成家,老宅雖大,卻也顯得不夠,左右鄰里也不願賣自家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