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寂雪朝屋裡走,高天去弄熱水。
焦禮出去了一會兒,回來說道:“沒人跟著。”
穆清彥點點頭,他也是相信聞寂雪的本事,但聞寂雪情緒不好,所以才謹慎一些。
早飯是白米粥和水煎包,幹蘿蔔條配了辣椒油做小菜,風味特別,又下飯。
水煎包不大,聞寂雪吃了二十來個,喝了一碗粥,這才睏意上頭,回屋補覺。
午飯前,聞寂雪醒了,謹慎恢復的很好。
兩人說了說昨夜的事。
聞寂雪道:“顏家的事好說,我估計會跟雪家的事一起辦。原本若不是我跟新帝的交易,雪家的事不會翻出來,既然新帝應諾,那麼順勢將顏家的事一併料理,更方便省事,總歸都是惠妃母子引出來的,可以推說是審問蔡駿馳時,蔡駿馳主動交代的。
再者,顏家的事,可能大公主會出力。”
大公主只見過穆清彥兩回,但這足以表明對方將顏家之事記掛在心上。若長公主真的撐不住了,必會做些後手。新帝算來是長公主晚輩,且以往雙方沒矛盾,新帝辦雪家案子實際就有些打臉先皇,修飾的再好聽也掩蓋不了,那麼肯定要點別的來彌補,長公主是先皇嫡女,新帝嫡姐,新帝給予優待也得個好名聲。
再者說,新帝雖順利登基,但梳理朝堂沒那麼簡單。
每當皇位更迭,朝中官員便有起伏,這跟派系有關。現今朝堂裡,各方人馬都有,小魚小蝦可以不在意,但一些身居要位的,皇帝用著不放心不順手,想換掉,也得有充足的理由。
顏家當年乃是文臣之首,若查顏家之事,少不得牽涉某些人。皇帝可以根據情況動一動某些人的位置,那麼,被動的事情,反而能從中獲利。
這跟處理雪家之事是一個道理。
新帝在這方面很豁達,會自我調節,既然事情無可避免,那就努力將它好的一面表現出來。也正如先皇所想的那樣,新帝不是攻擊性強的那種人,處理手段通常而言是平和寬厚的,但關鍵時刻也不乏果決,經歷的一系列時候,的確是最適合繼位的人。
第二天一早,長公主來人報喪,昨天夜裡長公主去了。
來報喪的還是上回的張管事,說了點喪禮安排,又說了句長公主走得很平靜,這是付景春囑咐的。
松坪府的姚湛和容渡沒能到京城,還是晚了。
隔了兩天,有人登門。
來人正是顏家那對叔侄,剛到京城,先跟付景春見過面,知道了穆清彥的住處,找了過來。
“小四!”姚湛是第一回 見穆清彥,可正如容渡說了,肯定第一眼就能認出來。當初容渡沒見過小爺爺顏芝鶴,但見到穆清彥就覺面熟,姚湛卻是在顏芝鶴眼皮底下長大的,幾個兄弟都是由顏芝鶴啟蒙,怎能不熟悉。
“小叔。”容渡雖然還大一歲,稱呼上卻沒什麼羞窘,大大方方。
穆清彥雖不是原身,但他感知敏銳,感覺得到面前兩人心緒的起伏變化。再者,對於顏家,他還是很有好感的,所以見了二人,也覺得有幾分親切。
“三哥。”穆清彥笑了笑,請兩人進屋。
儘管三人是第一回 見面,又是時隔多年的認親,但因著彼此早有耳聞,又都是男人,沒什麼淚眼汪汪,頂多是姚湛眼眶泛紅,更加感慨罷了。相較而言,顏家出事時,穆清彥和容渡都是不知事的年紀,唯有姚湛十六七歲,突逢鉅變,性情也大改。
還算好,姚湛身上沒什麼戾氣,已是幸事了。
聞寂雪不在,特意避開的,方便他們說話。
姚湛本名是顏湛,此回來京城雖未帶家眷,卻帶了管事下人,也是有番打算的。唯一沒料到長公主去的這麼快,儘管知道長公主身體不好,本以為會再有兩年時間的。同樣的,京中局勢變化也著實是快。
顏湛道:“長公主死前,見過皇上,求了一件事,皇上答應了。”
“顏家的事?”穆清彥立時猜測。
顏湛點頭:“長公主請皇上重查當年顏家遭伏一案。”
顏家案子跟雪家不一樣,顏家遭伏,當年也查了,只是虎頭蛇尾,擱置了。如今再重新追查,只是皇上一句話的事。同樣的,作為僥倖逃生的顏湛等人,暴露身份也不怕,反而會得到朝廷彌補厚待。
穆清彥問出心底疑惑:“惠妃在其中做了什麼?”
顏湛顯然已從付景春那裡瞭解了,長嘆道:“惠妃?她不過是在先皇心裡播了個種子。”
當年雪家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