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創伊始,搭這麼個班子在鳳臨縣算是能用了。
天氣不好,穆清彥本打算早點兒出城,陳十六定要留他吃飯。
陳十六很重視今日開張,哪怕天色陰沉也沒影響他的心情。
這條街上就有一家很不錯的酒樓,百味居,陳十六點了一桌子菜,赴席的除了穆清彥穆林何川,便是同一條街的幾個東家掌櫃,諸如聚茗茶樓的東家,米糧店的老闆,銀樓的掌櫃……這些人生意做的大,訊息靈通,親自來賀喜就是看在縣令的關係。
二樓臨街的窗子開著,一行人過來動靜不小,聞寂雪在這兒吃飯,朝下看了一眼,正好看見穆清彥。
穆清彥似有所感,一抬頭,四目相對,略微驚訝後頷首一笑。
聞寂雪的臉上也顯出笑意,原本挺無趣的宴席,這會兒也添了幾分滋味兒。
他坐在二樓的雅間,桌上酒菜果品豐盛,但除他之外,雅間內只有另一個人。
那人坐在他對面,三十四五歲,身材魁梧,臉面周正,眉眼凌厲,氣息彪悍。對方盯視著他,猶如蓄勢待發的猛虎,警惕戒備,也是忌憚猜疑。
聞寂雪卻是神情閒適,品著酒道:“盧縣尉不必如此,我既然已跟你家少主談妥,自然不會擅自毀約。”
“果真如此,自是再好不過。”這人名叫盧東田,正是鳳臨縣新到任的縣尉。聽到聞寂雪親口表態,緊繃的身體才略微放鬆,神色和緩。
不是他太過緊張,而是聞寂雪聲名在外,他根本不敢掉以輕心。
相鄰的一間雅座內,酒菜很快上齊。
今日陳十六是主角,既然來賀喜吃酒,不管抱什麼目的,自然都帶著幾分真心實意,席間氣氛也熱鬧。越熱鬧越喜慶的場合,越少不了酒,別說陳十六,便是穆清彥都推拒不掉的喝了三杯。
他酒量有限,只覺面頰微微發熱,便不肯再喝。
別人跟他不熟,也不好強行再勸,於是都去灌陳十六。何川如今身份轉變,好在一張嘴還是能說,這些人多少給些面子,於是幫陳十六擋了不少酒。
席還沒散,外頭涼風一吹,嘩啦啦就下起大雨。
“哎喲,這天氣!快關窗,雨都濺進來了。”
何川離窗戶近,忙起身關窗,但窗戶一關,雅間內光線就暗了,又有些悶,於是沒把窗戶關死,底下卡住,虛掩著。
又小半時辰,終於散席。
陳十六醉的分不清南北,何川酒量大,還能攙扶陳十六。其他人哪怕沒倒也是醉了五六分,各自都有僕人打傘來接,鋪子就在這條街上,幾步路就回去了。
穆清彥讓何川帶陳十六先走,他準備讓酒樓小二幫著找輛馬車來。
誰知小二指著早已停候在門前的一輛馬車,道:“穆公子,早先有位聞公子給你叫了車,車資也付過了。”
穆清彥楞了一下:“他走了?”
“是,小半時辰前就走了。”
“哦。”穆清彥不知怎麼的,就笑出聲來。
客棧東家(倒v)
夏天的雨來的快,去的也快,一個時辰就結束了。
之前陳十六住在縣衙後面一個單獨的小院兒,乃是周縣令給他找的,方便就近照顧。到底是大家公子哥兒,平日裡生活起居沒人照料肯定不行,周縣令跟夫人通了氣兒,一早就送去兩個調教好的丫鬟和小廝。
神斷局一開,陳十六直接搬到後院住。
昏沉睡了一天,次日一早,陳十六精神抖擻坐在後堂,外面街上行人如織,但自家鋪子卻冷冷清清。
何川就坐在前面,見他時不時的來回踱步十分焦躁的樣子,笑著安撫道:“少爺,我們這才開張,又不像賣米麵雜貨,冷淡是肯定的。再者說,平日不開張,開張吃三年,不用著急。”
這都是安慰話,道理都懂,但何川自己其實也很希望趕緊來一件委託開門紅的。
陳十六隻能點點頭,耐著性子等。
熟料一等就是四五天,沒生意,連個蒼蠅都不往這兒飛。
陳十六覺得這和他想象中的很不一樣,照何川的說法,這般門可羅雀的日子說不定還會持續一個月,甚至幾個月。這不成,生意不上門,他就不能主動去找嗎?
他把主意跟何川說了。
何川苦笑:“少爺,這我早想到了。衙門那邊的兄弟打了招呼,平時幫咱們留意著,另外老伍幾個也被我打發出去了,就是讓他們想法子打探訊息、尋找商機呢。”
陳十六煩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