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彥和聞寂雪則去方家鋪子舊址。
桃源鎮比早年熱鬧得多,但到底不是很大,從最早的一條大街,擴充套件到現今的“十”字街。方家鋪子就在老街上,前面是鋪面,後面是住人的院子。自從四年前那場大火,方家鋪子被燒燬,緊挨著方家的左右兩家也遭了難,其中一家就是羅家的布莊。
現今殘破的舊址早就拆了,跟羅家布莊合併於一處,成了一家大布莊。
羅家如今生意鋪展的很大,桃源鎮的染坊規模不大,僅供應鎮子和縣城周邊。羅家的大染坊在府城,一是運輸方便,節約成本,一個府城更好銷貨。
如今羅家家大業大,但羅家人大部分時間還是留在桃源鎮。
此時街面上早飯生意最好,布莊少有人進。
透過敞開的鋪門,可以看到鋪子內的情景,各色布匹陳列,掌櫃夥計閒閒的靠著櫃檯。
穆清彥尋找一個合適的位置,雙目中銀光流轉。
這件案子比預想中輕鬆些,只是四年前的事,根據以往經驗,一次回溯可以持續半個小時。回溯中的時間和現實時間並不一樣,一天之內,只能回溯一次,因為精神力耗空,需要時間恢復。
摒棄雜念,全心全意運轉異能——
四年前,剛入秋。
外面這時節依舊燥熱,但桃源鎮氣候宜人,這時候早晚穿夾衣。鎮子不大,街坊鄰居彼此都熟,晚飯後會竄竄門兒,說說話,閒散閒散就各自歸家睡覺。
在大街上,方記胭脂水粉鋪緊挨著羅家布莊。
羅家是桃源鎮本戶,相較來說,家境殷實,除了鋪面,另有住宅。近來羅家掌櫃羅一海為自家生意犯愁,日日住在鋪子後面,心裡苦悶了,就找隔壁方家掌櫃方成嶽聊一聊。
多年下來,兩家關係和睦,交情日深。
一年前,方家獨女方嫿嫁給了羅家獨子羅奇,乃是鎮子上人人稱讚的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方嫿入門後,不多時便有身孕,幾日前剛臨盆,添了個大胖小子,喜得羅家太太逢人就誇。
這日天黑之後,羅一海沒回家,坐在後院內愁眉緊鎖。在他面前的石桌上擺了好幾個菜,又有一壺酒,備了兩副碗筷。
“老爺,方掌櫃來了。”下人的話音將人驚醒。
羅一海忙起身,之間迎面走來一人,四十來歲,頜下有須,雖是圓領袍子,行走間卻落地輕盈,雙目迥然有光。
這人便是方成嶽!
白姨娘
“方老弟,你來了,快坐。”羅一海連忙招呼,彼此間已然很熟稔,尤其近來沒少在一處喝酒。
方成嶽並不貪杯,但因著羅一海是親家,加上剛添了外孫,心情極為高興,但凡羅一海叫他,他便過來陪著喝幾杯。他也知道,近來羅家看著喜慶,但生意似乎出了問題。
“羅老哥,喝酒不能解決問題。真有什麼難處,你說出來,若是銀錢上週轉不開,我這裡有一些,只管拿去。”方成嶽話語豪爽,只臉上沒什麼表情,似乎本性便較為嚴肅。
“本不該跟方老弟張口,我這也是沒辦法了。”羅一海連連嘆氣,精氣神都不如以往,他藉著倒酒垂了眼,掩飾眼中真正的神色。
方成嶽道:“你我之間何必外道。我手頭最多能拿出二百兩。”
方成嶽一貫說話不講究彎彎繞繞,這也是當初羅一海覺得此人可交的原因。
方成嶽買了房子,開鋪子,女兒出嫁準備了豐厚的嫁妝,的確沒什麼積蓄了。若是以前,羅一海也不會懷疑,畢竟在他們這小地方,二百兩已是了不得。
“方老弟,多謝你。”羅一海將斟滿的酒杯推過去。
方成嶽不疑有他,一飲而盡。
這場酒很快就散了,方成嶽總共也沒喝幾杯,只因家裡還有人要照顧。這兩天影娘病了,只是渾身懨懨沒精神,嗜睡,胃口也不好,大夫說不出所以然了,只當是換季不適,讓多休息。
方成嶽返回鋪子,依稀覺得頭暈。
醉了?不可能,才三四杯酒而已。
不好!
當覺察到不對,已經晚了,無法抵擋的暈眩,眼前一黑,整個人栽倒在地。而在房間裡,本該臥床休息的影娘也半個身子倒在床邊,人沒了意識。
幾個黑衣人潛入進來,將方成嶽和影娘抗走,卻又丟下兩具屍體,一把火燒了鋪子。
火是從房間裡面燒起來的,等街坊們發現來救火,胭脂鋪已經成了斷壁殘垣。屋內兩具屍體也燒的面目全非,羅一海衝著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