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這些,穆清彥簡單擦洗,換了身衣裳。
穆文想起一事:“二哥,你天黑前回來?”
“恩,有事?”
穆文道:“二哥忘記你的那位老顧客了?你若趕不及回來,他來了誰招待?”
穆文提的就是身份成謎的紅衣男子,每晚鋪子裡的燈籠點亮,那人就會來吃飯,通常那個時間鋪子裡沒什麼客人。對方吃的不挑剔,都讓穆清彥看著做,吃完就走,飯錢每回都給一兩銀子。
這樣一個長相出眾、出手大方的客人,穆文穆武可謂印象深刻,且十分歡迎。
相較而言,穆清彥更關心對方住在哪兒。
想來應該不會委屈住在渡口吧,若是住縣城……為了吃一頓飯,還真夠辛苦的。
“放心吧,天黑前我肯定回來。”穆清彥看了看兩人身上的衣裳,暗道自己大意。
這大半個月伙食水平猛增,穆文穆武本就較高,居然又竄了一小截兒,上衣褲子都顯得短了點。穆婉來的時候也沒注意到,可見最近一心都撲在給穆林說親的事上了。
正好順便先進城,買些布,給家裡每人都裁兩身衣服。
在渡口找了輛驢車,十文錢包了,直接進縣城。
也沒閒逛,直接進了一家大布莊。
剛入夏,正是做夏衣的時候,布莊的生意很好。櫃上擺放著各色布料,時不時有客進來。
穆清彥也不耐煩一一問價,一一比較,只管拿中等偏上的夏衣料子,在花色上做番選擇。之所以沒選最好的,倒不是捨不得錢,而是到底莊戶人家,衣料子太貴,穆婉絕對不肯穿,再者平日裡要下地幹活,穿的太好,既顯得招搖,也束手束腳不自在。
“鶯黃碎花的要半匹,桃紅的半匹,青碧的半匹,松花、雪青、月白各一匹。”想著這幾個顏色都淺,夏天穿倒是涼快好看,就是不耐穿,特別是下地的時候。於是又挑了兩個色:“再把靛藍、深綠的各拿半匹。”
這可是大生意,掌櫃早來親自招待,待他選完,立刻報賬:“這位客人,這些都是頭兩天才到的新布,細膩光潔,染色均勻,質量絕對沒得說。鶯黃、雪青略貴,一尺二十文,桃紅、青碧、月白是一尺十八文,松花一尺十七,靛藍、深綠一尺十五。這些布料都是一匹四丈八尺,合計四十八尺,若客人願意,我們也可以再丈量一遍。”
“不必了,算賬。”穆清彥嘴上說著,心內也快速計算。
這些細布不止質量好、顏色亮麗勻稱,更出自“名廠”,加上正值當季熱銷,價格自然不便宜。
掌櫃的取了算盤,夥計在一旁報數,算盤珠子就噼裡啪啦滾動起來:“雪青一匹,一尺二十文,計九百六十文;鶯黃半匹,一尺二十文,計四百八十文;月白一匹、桃紅半匹、青碧半匹,一尺十八文,計一千七百二十八文;松花一匹,一尺十七文,計八百一十六文;靛藍半匹、深綠半匹,一尺十五文,計七百二十文。”
掌櫃的算完,夥計已經將這些布料都搬來放置在一旁的櫃檯上。
掌櫃指著算盤道:“客人請看,您一共要了八樣料子,合計四千七百零四。本店讓個利,取個整數,就收四兩五錢銀子。您看如何?”
賬目沒錯,穆清彥也不講價,只道:“再搭些添頭。”
掌櫃做生意多年,練就了一副好眼力,看出穆清彥是個花錢爽快的,但也是個主意堅定的。這單生意基本已經成了,沒必要最後惹得客人不高興。況且一點添頭,值不得什麼。
“好說。我們鋪子賣上好的絹紗,攢了不少邊角料,給您挑兩塊好的。”掌櫃見他買的布料,就猜到家中有女眷,於是挑了三塊絹紗,白色、青色、黃色。
邊角料也有大小之分,這三塊都是半尺來長,鋪子裡攢著也是出售的,這等上好的細絹,一尺在三四十文。這樣的邊角料很受歡迎,比輪尺買要便宜,裁不起絹紗衣裳,卻能買兩塊邊角料繡個團扇絹帕什麼的。
“幫我找輛車,馬車。”穆清彥倒不是要講排場,主要是布料多,村裡人見了亂嚼舌。
付了賬,夥計幫著把布料搬到馬車上,穆清彥報了地名兒,就趕著出城。
“穆家二弟!”正要上車,忽有人喊他。
循聲望去,原來是幾個捕快,瞧著面熟,倒是不知道名字。
喊他的人精瘦精瘦,又特別黑,穆清彥記得他外號叫“黑猴兒”。當初鋪子開業那天黑猴兒來過,因為長得醒目,所以印象深刻。
“你們幾個這是在巡街?”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