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一聲,胸前的大氅繫帶被抽開,厚實的大氅如花般墜落,將那個少年罩了滿身。
少年似被驚擾,動了動,艱難的露出半張汙濁的臉來。他睜開眼,漆黑暗眸輕動,一片純白從頭頂拋下,帶著一股子若有似無的淡香,罩在他冰寒的身體上。
蘇白月提裙,抬腳,飄飄的裙裾在冷風中微揚,然後動作自然的從少年頭頂跨了過去。
少年眸心一窒,他清晰的看到眼前飄忽過一陣白影,白的純粹無暇,就連鞋底都是白的,並未沾到一點塵世俗埃。他看到那帷帽下,露出的一點櫻唇,在白的過分的面容上鮮豔的就似壓枝的露水櫻桃。
只是不知是不是他多想,少年總覺得這女子方才在跨步時雙腿似在顫抖……
蘇白月面色平靜,高冷如雪山之巔,實則內心慌得一比,踩下去時渾身都軟綿綿的,不知身在何夕。
她現在腳底下跨過去的可是以後要在戰場上遇佛殺佛,遇魔殺魔的惡鬼羅剎陸犴啊。
身為男主,這陸犴日後還會成為諸侯霸主,討伐王室,征戰邊境,最後登上帝位,成為第一個重新統領整合諸侯國的男人。那氣勢,堪比秦始皇一統六國。
蘇白月努力苟住自己,站穩步子。
雖然小說中用大篇幅描寫了伶韻翁主從少年頭上跨過去時的仙人之姿,但蘇白月卻不敢如此大膽。這麼長的裙子,跨過去的時候要不粘上少年一點一分一毫,這可是很難的好嗎?
所以在不破壞美感的情況下,蘇白月把自己的裙提到了最高。
相比於蘇白月慌得一比的內心,眾人只覺那伶韻翁主的潔癖果真如傳說中般癖到令人髮指。這麼貴重的大氅說不要就不要了,這樣的人是怎麼在這個汙濁的世界活下去的?
覺得自己呼吸都在玷汙美人的眾人默默又往後退了一步。
那邊大丫鬟靜雯趕緊取了新的大氅替蘇白月披在身上,然後吩咐家僕將地上的少年拖走。
少年身上蓋著那狐白裘,死狗似得被拖遠。
城門口,傳來馬蹄聲,蘇白月透過朦朧的帷帽,看到身穿戰甲,領軍策馬而來的劉諶。
劉諶跟劉伶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妹,從劉諶那張清俊的面容上就能猜出劉伶的美貌該是何等驚豔,即使現在的劉諶渾身狼狽,也難掩其熠熠風姿。
“妹妹!”劉諶跨馬而下,激動不已,幻想著給自家妹妹一個熊抱,被蘇白月用手裡的拂塵給戳在了半丈遠處。
對,沒錯,為了跟別人隔離,劉伶常帶一柄玉製白毛拂塵在手,只要旁人稍稍靠近,她就會用拂塵戳人。
這拂塵一般由她的大丫鬟靜雯保管,在劉諶下馬時,蘇白月就接了過來。
“妹妹。”劉諶萬分委屈。
小時候喜歡跟在他屁股後頭撒嬌的妹妹什麼時候開始不給抱,不給親,不給捏了呢?
“回家吧。”那道清冷女聲帶上了幾分柔情,勾著尾音,配上這副清冷模樣,直勾的人心癢癢。
若是能將這樣的女子按在身下……
“唰”的一聲劍鳴,那邊的圍觀男子還沒收盡臉上的淫靡之色,就被削掉了一大片頭髮。
“再亂看,下次掉的就是你的腦袋了。”劉諶冷哼一聲,霸氣十足,不愧是威名赫赫的少年將才。
眾人再不敢圍觀,爭相逃走。
蘇白月習慣的轉身,踩著重新鋪疊過的白色綢緞上了香車。入內後,她下意識往外偷覷一眼,早已不見陸犴身影。
這是伶韻翁主和陸犴的第一次相見。
一個高潔若白雲,一個低賤如塵埃。
所有的一見鍾情都是放屁,這陸犴還不是看上了伶韻翁主的顏,所以即便這伶韻翁主日後背叛男主攀附權貴,嫁給太子卻身嬌體弱早逝身亡,最後還是穩穩佔據了男主白月光初戀的位置。
蘇白月取下帷帽,鬱悶的盯著手裡的拂塵,想著這伶韻翁主簡直就是靠實力單身啊。雖然這翁主有一張堪比抖音美顏效果加到滿級的臉,但也挨不住她這麼造啊!
蘇白月穿的是一本名叫《稱霸》的種馬文。裡面的男主叫陸犴。犴,取野狗之意。這是一隻出身草根努力奮鬥最後登上人生巔峰廣開後宮的種馬男主。
而既然是男主,初戀白月光肯定不一般。所以這隻男主的初戀白月光是聞名於諸侯眾國,令皇家諸侯子弟都求而不得的渭南王之女伶韻翁主,傳聞乃世間第一美人的高潔仙女。
一上來就是挑戰最高等級,可想而知,伶韻翁主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