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痛,一半是不能自拔的沉淪。
梁禎將祝雲瑄抱起,與他雙手交扣在一起,啞聲喚他:“陛下……”
祝雲瑄哭著搖頭,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指深掐進肉裡,始終不肯睜開眼睛。
梁禎的眸色更黯,抱緊他,不顧一切地抵死征伐起來。
寢殿裡最後一星燭火也滅了,只有那一點刻意壓抑的曖昧聲響,久久不息。
寅時六刻,高安在殿外哆哆嗦嗦地小聲喊:“陛下、王爺,該起了,再遲要誤了早朝了。”
祝雲瑄似在熟睡,一動未動,將他緊攬在懷中的梁禎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又發起了低熱。梁禎心中一沉,坐起了身,隨意撿了件外衫披上,沉聲吩咐高安:“去傳太醫,再叫人去傳話,說陛下 身子不適,今日停朝。”
一刻鐘後,高安帶著太醫進來,祝雲瑄依舊在昏睡,梁禎坐在床邊攬著他,皺眉問那位姓方的老太醫:“陛下昨日還好好的,為何今日又發起了熱?”
老太醫低垂著腦袋,眼前二位這痴纏的情形,是人都看得出來是怎麼回事,他心中驚濤駭浪,再不敢多看一眼。
診脈之後,老太醫斟酌著小心翼翼回話:“陛下是之前本就未有痊癒,昨夜又受了些風寒,下官再開兩副藥。”
“兩副藥就能好?”
那方老太醫心中一橫,咬咬牙匍匐下聲,懇求他:“王爺,陛下大病未愈,那等事情……行不得啊!”
梁禎輕眯起眼睛,一陣沉默後,淡道:“有些事情看到了就爛在心裡,做個瞎子啞巴未必沒有好處。”
老太醫抖索著身子應下:“下官……不敢。”
打發了太醫去開藥,又把憋著眼淚的高安給攆走,梁禎低下頭,乾澀的唇蹭了蹭祝雲瑄發燙的額頭,心有餘悸。
怯弱之態
祝雲瑄連著三日都未上朝,曾淮特地求見,看到他面色蒼白眉宇間都是鬱色,分外擔憂。
祝雲瑄擺了擺手,不在意道:“朕無事。”
曾淮一肚子想勸慰他的話硬生生地被堵了回去,猶豫再三到底沒說什麼,只將吏部和兵部新提的京南大營副總兵的人選呈給了他。
名單之中多是兩京大營的參將,祝雲瑄的目光一一掃過,在看到某個名字時頓了住,問曾淮:“這些提名,昭王他知道嗎?”
“聽吏部和兵部的意思,是徵求過他的意見的。”
“那便就如此吧。”祝雲瑄輕吁了一口氣,提筆在那個名字上畫了個圈。
曾淮走後高安上前來,誠惶誠恐地與祝雲瑄稟報:“昭王方才派人來,說是請陛下明日去他的莊子上踏青。”
祝雲瑄冷了神色,半晌之後閉了閉眼睛,吩咐道:“你著人去準備吧。”
梁禎的別莊也是先帝賜下的,在京城的西北邊,與別的達官貴人的莊子並不在一處,是個位置優越、風景獨好,卻又十分清靜的地方。春日裡花木扶疏、翠綠遍野,正是踏青賞景的好去處。
祝雲瑄是微服出行,出宮門後便上了昭王府派來接的車子,出了城行了一個多時辰,才到了地方,梁禎早已在莊外等候多時。
祝雲瑄被高安扶著從馬車上下來,只著了一件輕薄的絲綢春衫,身形似又消瘦了一些,梁禎上前,接過一旁太監手裡的斗篷給他披上:“天還沒熱,陛下大病初癒,還是得多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