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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副統領才剛剛接了他的命令,出宮去應付叛軍。

“王爺,我等現在要怎麼辦……”

聽著外頭隱約傳來的廝殺喊聲,梁禎怔忪了片刻,輕搖了搖頭:“隨便吧,你自己決定便是,若是覺得頂不住了,便開宮門吧。”

“王爺!”

“你下去吧。”

“王爺您打算就這麼束手就擒嗎?!”

梁禎沒有再說,揮了揮手,背過身去走向了祝雲瑄。

那禁衛軍統領用力握了握拳頭,只得退了下去。

梁禎也坐上了榻,執起了面前的黑子:“陛下一個人下棋有什麼意思,臣陪你吧。”

祝雲瑄抬眸看了他一眼,將棋盤上原有的棋子全部掃下去,重新開始。

倆人安靜地下著棋,誰都沒有出聲,靜謐的大殿裡只有偶爾響起的落子聲,彷彿這樣,便能到天荒地老。

辰時六刻。

高安跑進殿中,激動得幾乎語無倫次:“陛下,陛下!定國公他們進來了!馬上就到甘霖宮了!”

祝雲瑄落下最後一子,平靜地陳述事實:“朕贏了。”

梁禎輕勾起唇角,低聲呢喃:“可惜臣也再沒什麼東西,能輸給陛下的了。”

刀劍相交聲和腳步聲越來越近,祝雲瑄靜靜看著他:“最後一次了。”

殿外宮門洞開,南營救駕的兵馬終於衝破了甘霖宮的大門,轉瞬便已將還在負隅頑抗的禁衛軍全部制服,賀懷翎生擒了禁衛軍統領,第一個衝進了大殿裡,跟在他身後的除了蔣升,還有那給他們開了城門的京衛軍參將徐方士。

賀懷翎身後的親兵湧上前去將梁禎拿下,梁禎未作任何抵抗:“本王身上並無武器,定國公不必擔憂。”

賀懷翎冷眼掃過他,上前一步,領著眾人跪到了祝雲瑄的面前:“臣等救駕來遲,還請陛下恕罪,叩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都起來吧。”

祝雲瑄坐直了身,看著被人押著跪在地上,依舊面不改色並無半分慌亂的梁禎,?一時?間心頭思緒紛亂,竟不知該說什麼好。

梁禎忽然開口,問的卻是跟在賀懷翎身後的徐方士:“你也是本王一手提拔起來的,難不成你也是定國公的人嗎?”

對方避開了他的目光,啞聲道:“王爺待末將不薄,只是半年之前,末將的妻子帶著一雙兒女回去江南省親,回程途中路過豫州,末將的兒女俱都染上了疫疾……被王爺派人強行送進了隔離區,第二日便沒了,一把火燒了個乾淨屍骨全無,末將的妻子受不了打擊跳了井……”

“……原來如此。”

這事他確實不知情,當時一片混亂,或許是下頭的人怕擔責任,未有將官眷跳井之事報到他這裡來,事後徐方士也從未在人前提過。可即便他早知道染了疫疾的人中還有他親信下屬的子女,他也不可能網開一面,更沒法將人救回來。這一點徐方士未必不知,卻又沒法不恨,選擇背叛他,似乎也是人之常情。

梁禎望向神色晦暗不定的祝雲瑄,自嘲一笑:“陛下,如此說來臣當真是自作孽了,臣冒著性命之憂隻身前去疫區,為陛下排憂解難,反倒遭了人恨,叫臣的親信之人倒戈向了陛下,到頭來幫著陛下來對付臣,要將臣置於死地。”

徐方士用力握了握拳,紅了眼眶,祝雲瑄輕蹙起眉,亦是無言以對。只賀懷翎冷聲反駁他:“昭王這話說錯了,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昭王你蔑視國法、忤逆罔上,是罪有應得,徐參將不過是盡了自己為人臣子的本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