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正英吃了兩個,便覺得夠了。楊知白覺得太甜,吃到一半就吃不下,樂正英順手拿過來接著啃,幾口吃完,躺在晃悠悠的船板上說:“哎,你有沒有覺得這挺適合養老的?”
“何以見得?”
“這條木槿河就夠看一輩子了,怎麼看都看不厭。”
“切,拉倒吧。天天看,沒幾年就看厭了。”
“我就說著玩的,你這麼敗人興致幹嘛?”
“……嗯嗯是我的錯,隨你想吧。”
楊知白也躺下來了,清風徐來,花落紛紛。
晃盪的小舟迎面划來一艘畫舫,嬌聲笑語,樂聲泠泠。楊知白坐起來,看著那艘畫舫緩緩與小舟擦肩而過,羨慕地說:“幾時我們也能坐上這麼漂亮的船就好了。”
“在京上考取了功名當了官,這樣的船不是想上就上?”
“就怕考不中。”楊知白思及此,又憂慮起來,嘆了口氣。
忽聞船上有人爽朗大笑:“舟上兩位學子是進京趕考的書生,真是湊巧,我兒子今年也準備進京考試呢。”說話時,那人已走出船艙,挺胸凸肚,氣度不凡,站在船尾遠遠的招呼,“二位學子,可願上船一敘?”
楊知白吃了一驚,看看樂正英,樂正英坐直了,笑道:“大人盛情,吾輩豈能不應。老大爺,麻煩掉個頭。”
小舟調轉船頭,緩緩靠近畫舫。樂正英先跳上了畫舫,回身拉楊知白上來,大肚中年人神色恭謹:“二位請裡來。”
中年人這麼客氣,叫楊知白差點以為他就是一個僕從,待進到畫舫裡面,方知不是,船艙樂人舞女,無一對他不是畢恭畢敬的。
“犬子今年上京趕考,學識淺陋,卻不肯好好學習。今日碰巧遇上了二位,聽了二位接飛花令,想必是學識淵博之人,所以叨擾。請二位上船教訓教訓我那不成器的兒子。”
樂正英忙道:“教訓不敢當,其實我們也只是半桶水,私底下糊弄糊弄也就過去了,放在真正的文宴上,根本上不了檯面的。”
“真是客氣了,你們是半桶水,那我兒子連半桶水都沒有呢。”
“爹!你又在說我了!”剛嚥下美酒的公子哥兒不滿地大喊。
中年人虎著臉:“說你怎麼了?對飛花令你能對出幾句來?東康藏龍臥虎,你那半桶水不到的本事,上去就得叫人看笑話!還不好好學習整日吃喝玩樂,到時候丟了臉,可別哭!”
公子哥呵呵,全當耳旁風沒聽見,左擁右抱的,照樣玩得不亦樂乎。樂正英手足無措,中年人也覺面上無光,索性下令撤了酒宴歌舞,讓僕從端了書桌上來,大喝:“給老子學!”
公子哥酒興正高,被老爹生生打斷,一臉不高興,坐在書桌前一動不動。中年人對樂正英和楊知白二人滿面笑容地說了好多話,末了再訓斥年輕人一句:“好好讀書!”就出去了。
三人面面相覷,氣氛尷尬。
公子哥雖然不高興,基本的禮節還是做到了,挺客氣地說:“請坐。”
兩人坐下來,又陷入無話可說的尷尬局面。還是公子哥放得開,把書推一邊去,一手撐著下巴挑眉笑:“兩位高才玩過女人麼?”
楊知白麵皮薄,當即咳嗽了一聲,紅透了。樂正英一驚,很快鎮定下來,大大方方承認:“還沒呢。家境不好,好姑娘只能看看,等以後升官發財了,自然會有人提親。”
公子哥嘿嘿一笑:“還是處呢,那你們有書童沒?”
楊知白道:“沒那個錢。”
“嗨,你們這就不懂了,書童不用非要花錢請,你不是秀才麼,以後總有一天能當官的。到時候照顧照顧書童家裡面,那可不是單單的銀子能換來的。”
樂正英連連點頭以示贊同:“是的,當時沒想到這層,主要是因為沒那個把握啊。進京趕考的人那麼多,飽讀詩書之人不在少數,就怕名落孫山,到時候就對不起人家了。”
“這叫什麼事兒,一回不成,還有第二回 啊!兩位面相不凡,一看都是有才氣的人,此去肯定能高中金榜,就算排在後面,也肯定比我強了。”公子哥笑嘻嘻的,“忘了說了,我叫鄒博容,請問二位高姓大名?”
“在下樂正英。”
“在下楊知白。”
“果然果然,有才的人名字都有一股才氣!”鄒博容閉著眼睛瞎吹,吹得兩人都不好意思。
“話說回來,書童的作用可不單單是背書箱,最主要的作用,還是伺候人啊。”
樂正英點頭:“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