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棠秋不知道方蘭為什麼偏偏對他這麼執著,他緊張到了極點,想轉身逃跑又怕將背後暴露給了方蘭,繼續僵持顯然也不是辦法,只能緊緊地將玉佩攥在手裡,一邊盯著方蘭的動作一邊慢慢後退著離開。
然而他退一步,方蘭便進一步,虎視眈眈地看著他,始終與他保持著那不遠不近的距離,顯然沒有絲毫放過他的意思。
蕭棠秋緊張得心臟狂跳,生怕下一秒方蘭便會不管不顧地撲上來,狠狠地將他撕扯成兩半,雖然因為他手中的玉佩,方蘭始終沒有撲上來,但這種懸在頭上遲遲不落的刀才是最可怕的,就像希區柯克的炸彈一樣始終令人提著一顆心臟。
怎麼辦?怎麼辦!
蕭棠秋的大腦極速轉動了起來,電光火石之間,他腦海中閃過了無數畫面,井底下的頭骨,沒有鑰匙的箱子,埋在屋後的棺材,沒有眼睛的船伕……
這一瞬間,他將許多事情串聯在了一起——井底下的頭骨沒有眼眶,因為周海被方蘭活活挖掉了眼睛,而一開始那個將他們送來雲家村的船伕也沒有眼睛……
“唐綿綿!你還記不記得那個船伕和我們都說過些什麼?!”
“啊?船伕?”唐綿綿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地上撿起了一塊尖尖的石頭,正拿著石頭當武器防備著方蘭,聽到蕭棠秋的話後他不由愣了一下,“……他好像也沒說什麼,好像是……唱了一首漁歌?”
蕭棠秋也漸漸想起了那首漁歌的內容,他瞬間明白了什麼:“走!我們去村長家!”
“村長家?”
唐綿綿顯然十分疑惑,不過他一向相信蕭棠秋,也不問為什麼,跟著蕭棠秋一起轉身就跑,而他們一跑,方蘭也立刻追了起來。
兩人狂跑不止,方蘭也窮追不捨,轉眼便跑遍了大半個村子。
“靠啊!我最討厭追逐戰了!”作為一個手殘,唐綿綿對遊戲裡的追逐戰深惡痛絕,現實裡當然也喜歡不起來,不過他轉頭一看蕭棠秋跑得臉色蒼白的樣子,連忙一把抓住了蕭棠秋的手腕,拉著蕭棠秋拼命往前跑。
蕭棠秋喘得連謝謝都說不利索,他從小體力就不算好,又當了這麼多年宅男,雖然他遊戲裡的逃命經驗極其豐富,奈何現實不比遊戲,他既沒有主角的平均身體素質也沒有主角的批發外掛包——偏偏他沒有主角的命,還得了主角的病!拉得一手boss的好仇恨!他好恨!
難道他就長著一張嘲諷的臉,令boss欲罷不能?
就在此時,兩人終於逃到了村長家門口,而方蘭在追到村長家門口時,不知道為什麼一下子停了下來,她呆呆地站在屋前,似乎想起了什麼,眼神極其幽怨。
蕭棠秋見狀,連忙拉著唐綿綿進了屋,找到鐵鏟後又繞到了屋後,不出他所料,這漁村既然有把棺材埋屋後的風俗,自然家家戶戶都有工具。
蕭棠秋分了一個鐵鏟給唐綿綿,一聲令下:“挖!”
“又、又又挖墳?!”唐綿綿欲哭無淚,但他咬了咬牙,還是選擇無條件相信蕭棠秋,拿起鐵鏟就是挖!
兩人迅速挖了起來,哼哧哼哧挖了一會兒,也許是土層淺,很快便叫他們挖出了一副棺材,而就在此時,在屋前徘徊了許久的方蘭也終於找到了他們,見他們挖出了周海的棺材,她原本充滿幽怨的眼睛頓時射出了刺骨的恨意。
唐綿綿朝方蘭舉起了鐵鏟,顫顫巍巍地威脅道:“你你你不要過來!不然我就……我就……一鏟子把你錘爆!”
蕭棠秋趁機一把掀開了棺材蓋,他低頭一看,頓時皺起了眉頭,棺材中是一具無頭屍,屍體的頭不知所蹤,而在屍體旁邊,則是一根撐船用的竹蒿——整具棺材裡,只有一具無頭屍和一根船撐。
在看到無頭屍的一瞬,方蘭狂化了,她幽怨的雙眼滴出血來,狠狠地朝蕭棠秋撲了過來。
這千鈞一髮之時,蕭棠秋當機立斷地掏出了那枚玉佩,狠狠地朝方蘭臉上一扔——
當玉佩碰到方蘭臉上面板的一瞬,她的臉頓時就像被潑到硫酸一般潰爛融化了,原本就腫脹變形的臉徹底不成人樣了,一塊塊爛肉掉了下來,她慘叫著倒下化成一大灘爛肉,玉佩也在這一擊中徹底粉碎。
玉佩,碎了……
這一瞬蕭棠秋的心臟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他不確定玉佩對方蘭的作用,只能殊死一搏,幸好玉佩起作用了,不過也粉身碎骨了。
蕭棠秋一把拿起棺材中的船撐,朝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唐綿綿大喊:“快跑!這貨還沒死透呢!”
唐綿綿還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