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火辣辣的,冷秋要愣一下,確認臉上真的在痛,才能相信自己被打了一記耳光。他坐在那兒,抬起頭來看他的寶貝女兒,什麼意思?
韓青霍地起身,攔在冷蘭前面,怒喝一聲:“冷蘭!”一手抓住冷蘭手臂,別再動手,雖然他是你爹,不等於你可以隨便抽他耳光。
179,陷阱
韋行也慢慢過來,上前一步,以防備意外,不過,他的靈魂在狂笑:打吧打吧!使勁打!哈哈。
冷蘭伸出右手,掌心星星點點有四五個血紅的斑點,冷蘭怒喝:“看吧!看到了!這就是你想知道?!”
不但冷秋看到了,韓青與韋行也都看到了,兩位長老兩位主管也看到了。紋身?不象。受傷了?相信她這種人,就算把手指頭切下來,也不會這麼叫。
這是什麼意思?大家都不明白。
冷秋雖然不明白,可他還是感到,後面的對話,最好只有他與他女兒聽到,他揮揮手:“列位,給我一點時間與空間,管教下——晚輩。”
冷蘭兜頭把一件衣服扔向冷秋臉上,怒吼:“你可以直接來問我!不用這種下流手段!”韓青忙伸手攔下,然後覺得手指一痛,他一驚,扔下衣服,手上一根針。
掌門大人中了暗器,正要出去的列位強人當即停步:“韓掌門!”
韓青拔下那根針,聞聞,看看自己手指,笑笑:“沒有毒!”然後再看看自己的手,看看冷蘭的手:“你,也是被這個刺中的?”目光中忽然露出疑惑與痛恨。
被同一種暗器刺中,有人手上出現鮮紅的一個點,有人卻沒有。
冷思安看看冷蘭看看韓青,驚奇地:“這是什麼?唔,守宮砂?哈哈,韓掌門你明顯已經不是處女了。”
沒人覺得好笑。其實兩位外圍主管是想笑的,但是在場的兩位掌門忽然間都露出被人戳了一刀似的傷痛與憤怒表情。
而韋行,雖然還沒明白,卻明顯不喜歡有人拿他兄弟開玩笑。
冷秋看看冷蘭手上的紅點,他伸手抓住冷蘭的手腕,她微微一掙,想掙脫出來,冷秋緊緊地握住她的手腕,仔細看了一遍,臉色漸漸肅穆,許久,他重複一次:“守宮砂……”
血紅的守宮砂。
蘭兒是處女。
那麼,冷颯沒有玷汙冷蘭,那麼,他為什麼被殺?
冷秋的喉嚨哽住。
冷蘭掙扎,卻沒能收回自己的手,她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制住脈門,頓時漲紅一張臉:“你——!”然後臉上的緋紅一點點褪去,呵,他要殺她。
冷秋抬起頭,看著冷蘭,半晌,問:“那麼,你是因為什麼理由,要殺冷颯?”
冷蘭冷冷地看他,沉默。
冷秋終於緩緩露出一個苦笑來:“謊言,是很危險的。”
冷蘭道:“我沒說謊,我什麼都沒說過!”
冷秋點頭:“一切都是我自以為是。冷颯他——”過了許久,冷秋終於道:“他是我親弟弟。我看著他長大,從一個嬰兒起。”
沉默,良久:“不論如何,即使是你,也不能沒有任何理由地殺了他!”
冷秋微笑,過了一會兒,溫和地:“不要緊,冷蘭,解釋給我聽,我願意接受另一個理由。”
冷蘭沉默。
冷秋笑道:“一定有理由,是嗎?”
冷蘭沉默。
冷秋終於也沉默了,良久,輕聲問:“我廢了你的功夫如何?”
冷蘭道:“直接殺我!”
韓青的手握住冷秋的手腕:“師父!你不能!你會後悔!”
冷秋慢慢垂下眼睛,呵,殺了她,她是他在世間唯一的親人了。別的親人,都死在他手裡,他不願再一次下手。
冷蘭沉默。
她不是不想解釋,她是沒法解釋。
她沒法對人解釋,因為他看她,所以她一直有一種不乾淨的感覺,所以,他打她耳光,她覺得受到侮辱。無論如何也要還手,即使會被打得更重,也要還手。
但不是殺人。
或者,她出手那一剎,確有殺心。
小時候,很小很小的時候,那個後來讓她覺得噁心的男人,曾把她抱在懷裡哄她,她曾撲到他懷裡扭來扭去要求糖果陪伴關注或者只是抱抱。所以,那種看一個女人的目光,特別難以承受。
他怒衝衝闖進來,不管為了什麼,他應該立刻退出去,而不是愣住,然後面色緋紅呼吸急促,雖然最終,他驚恐萬狀地轉身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