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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你剛剛說起門市的事,那你還記得三年前的事嗎,阿萍?你二堂兄家找我們一塊出錢買一個南邊的門市,我們手頭明明有錢卻不敢拿出來,怕露財,結果後來那麼好的一個門市啊,人流大,市口好,就這麼錯過了,都是因為咱們當初膽小啊……”

“……”

“人膽小一次可以說咱們是欠缺機會,可每一次都這樣,只能說我們這輩子確實沒有發財的福氣和勇氣了啊,可你想一想,我們再繼續這樣下去,老大和老小往後讀書娶妻的錢我們還拿得出嘛,總不能我們自己在粵西窮了半輩子,再讓孩子在粵西窮半輩子,在泥地裡淌水過河,吃壞米給人做工為生,你說呢?”

這一句話落下,氣氛莫名緊張中的夫妻倆之間也是靜了幾秒。

半天捏緊了手掌的金萍才帶著一絲妥協地在丈夫身旁輕輕點了點頭。

他們倆誰都沒再開口。

但有些關於他們各自心底惦記的那樁事,好像就這麼順理成章地被理解和說服了。

第二天一早,七點多不到。

梁生來曹茂才和金萍的店裡準備送貨時,就發現市場外頭捲簾門已經拉開了。

他起初有些驚訝,隨後挑挑眉在門口停下三輪走進來才發現,原本後頭空間不夠的倉庫竟已經被騰出了大半位置,連裡頭大冰櫃的位置都給充分調動了出來。

這一幕不用細說,他也能大概猜到是這兩口子在關於找廠子做罐頭那事給他的答覆了。

一切彷彿冥冥之中向著一個積極而有奔頭的方向發展著。

甚至就連梁生自個都沒想到,這原先就他有恩的夫妻倆竟會在這件事上真的這麼相信他。

這讓他有些不自覺地動容。

很久沒有找到歸屬感的內心也因為這夫妻倆的舉動彷彿再一次找到了為之朝前奮鬥的衝勁。

所以接下來,被金萍照常招呼著先坐下吃些早點的梁生也沒再冒冒失失,就這麼笑眯眯地誒了一聲,便找小凳子在門口挨著曹茂才兩口子一塊邊吃邊說了。

白粥,炸油條和自家醃的甜洋姜。

這一頓很有他們當地人特色的早點吃的梁生額頭上都出了汗。

他作為南方人很愛吃洋姜,尤其是這做成酸甜口成塊裝在自家醃菜瓶裡的,味道更是一絕。

老話常說早上吃薑是人參,晚上吃薑是毒藥。

以前梁生做混混的時候餓的整天沒飯吃都記著這條,所以這大清早甜滋滋的一口洋生薑在他心裡一直是比人參還好吃的東西。

不過嘴上自己吃著,他腦子又惦記起他家生生了。

也不知道那小子今天早上吃的好不好,有沒有這好吃的洋生薑吃。

而一早上收拾了半天倉庫,自己肚子裡也空著的曹茂才見他發著呆,也趕忙拿筷子比劃了下讓他多吃點,隨後停頓了下才舉著筷子乾巴巴地緊張問詢起道,

“額,阿生,我想單獨問你個事情,你看看早上清空的倉庫都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店裡一直有衛生許可證所以也不發愁,這談罐頭生產的前期準備我和你阿嫂也不太懂,那個上午……我們到底是先去加工廠看看?還是先去打聽打聽零售點啊……?”

被曹茂才這麼一問,梁生這原本差點飄散出去的注意力也跟著回來了。

他一早就猜到這兩口子除了賣魚沒什麼和外頭人正經做買賣,談合同的經驗,這頭一回出馬難免怯場,甚至是沒自信。

畢竟這九十年代末期二零年初,真說起發家致富,資訊還沒開拓到那個程度的小大家其實還都缺乏個概念。

昨晚對曹茂才兩口子也許是半輩子最艱難的時刻,但他們既然信了自己,他也不打算辜負。

所以昨晚就給他倆謀劃好一切的梁生此刻聽見這話也只是不慌不忙地笑笑,又如此搖搖手指回答道,

“對,這些我早都想好了,咱們今天早上是得先去合適的加工廠附近走訪一下,這貨比貨才容易對比出合適的價位,南區這邊能做肉製品罐頭的食品廠不多,粗略算算也就三家,美蘭,東東還有光光香,這三家都是隻有小流水線,平時啊就給小作坊做做水果罐頭的,經驗肯定是有,但味道和價格肯定是各有千秋……”

嘴上這麼說著,但其實梁生心裡已經把這家的價格和成本給悄悄比對過了,但此刻他卻沒著急把所有的事都告訴給曹茂才,只接著往下道,

“等咱們具體上門考察了個遍,真要是有合心意的您可以到時候暗示下我,您賣了這麼多年魚,魚味究竟做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