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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上暑假學校留校的人本就很少,這事除了幾個具體一開始知情的人鬧的也不大,他面子上同意的乾乾脆脆,拎上自己的東西就直接走人了。

“不用一年,我會想辦法回來,堂堂正正回來的。”

這句話,是那年才23歲的梁聲留給3009宿舍另外三個相知,相交三年的同寢好友最後一句贈言。

離開前,他還用學校宿舍裡的座機想給有個人打個電話。

但那頭的號碼沒接通,還顯示不在服務區,也不知道人現在究竟在什麼地方。

於是乎,活到這麼大,第一次膽子這麼大直接自己給自己的學業,前途,將來就這麼拿主意的梁聲就也乾脆什麼人的意見都沒再管,徑直離開了清華,往這前途未知的舟山船廠來了。

一路上,送他來的校車足足有開了十多個小時。

入目所及,先開始是山,再後來是平原地區特有的田地,又一點點地露出淡藍色的海平面的樣子,倒像是跨過大半個中國,真把他送到一個與世隔絕,要註定歷一番大劫數的地方來了。

幸好,梁聲上初中之前,也就是苦日子泡大的普通家庭出身。

上學的時候雖然一直都是圍著書本考試打轉的理科生吧。

但這身體素質也不是一般人看來的真書呆子型,高中長跑籃球之類的基本體側不僅拿過全優秀,平時哪怕在大學裡也是日常各方面鍛鍊沒落下過。

而一路顛簸好不容易到舟山的第一天。

面對陌生環境下,一切都破舊還狹窄封閉的小縣城,和眼前這座未知的小船廠實習環境。

咱們初來乍到,卻自小就頭腦聰明的梁同學倒也沒表現得真和愣頭青似的不懂規矩,反而是人生頭一次算是從校園那座象牙塔中走出,自己領悟起了一個尋常人踏上未知道路的規則。

一個破破舊舊並不起眼的行囊,一把從學校宿舍帶來的暖水壺。

四五條牌子勉強不錯的香菸,兩瓶首都買了帶過來的好酒,還有提前從個人卡里取出來的,之前三年裡一次次競賽後省吃儉用下來的獎學金。

他在來舟山本地開始這次前途未知的實習前,就似乎已經做好了說,要在離開這個地方前正常紮根下來,不讓自己再一次陷入上一次困局中的打算。

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他心裡到底怎麼盤算這一切,又是什麼時候就想好這一切的。

但顯然,能有當年考上清華的那種腦子的,就註定不會是一個被眼前困境所輕易鎖住腳步的傻書呆子。

而果不其然,到地方的第一天,他包裡揣著的煙和酒就派上了用場。

廠子裡安排給住宿的一直是個老廠房上了歲數的本地混子。

原本見有個首都來的名牌大學生還想趁機立一下下馬威,結果一照面,人小夥子還挺上道。

一通客客氣氣的菸酒砸下來,即便這小子看著呆,這混子模樣的廠工也不好意思找他麻煩,頭一天就把廠長安排正常的宿舍就給分了給他,還額外說送了他一卷鐵絲床上用的席子,和晚上自己燒水洗澡的臉盆。

梁聲拿了這些東西,第一天晚上就安安心心就住下了。

趕巧,嵊泗船廠其他人七月份都為了趕工住在這棟擁擠的宿舍樓,他還給挺禮貌地趕在大夥睡覺前,按個敲門和這幫技術員以學徒的身份打個招呼。

搞得當晚全廠子上下就都知道了打首都來了個為人特聰明,還挺懂事的學生,這第一面的良好印象竟就這麼成功打下了。

而之後的數日,一方面梁聲作為實習的大學生要在嵊泗船廠開始自己學東西上手的過程,另一方面,他也沒在這種小縣城的落後環境下,因為之前學校裡還沒解決的‘黑鍋’問題就消沉怠慢自己的個人生活。

早上5:30。

他就已經起床了。

樓下廠房水泥地上安著幾個單槓,他早起刷完牙就在那地方前面一個人鍛鍊,悶不吭聲的,卻天天都風雨無阻堅持著。

到上午8:00

早上廠子裡開始陸陸續續有人吃飯。

因為大夥沒有公共食堂,都是自家帶自家的。

因此梁聲初來乍到,都是自己在樓底下用工廠的灶子燒,有時候是很簡單菜油炒個菜,有時候是其餘技術員看在他是學生,給他帶一點午飯,無形中,這關係也就走的更近了。

再到晚上7:00-8:00之間。

其餘技術員都從船廠下班了,他一個人呆在宿舍裡往往會把先前從學校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