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演員抽身很快,轉頭跟自己的前女友複合結婚,而卻她因為角色的關係一直無法徹底出戏,為此家庭破碎,還患上了輕度抑鬱症。後來這位女演員終身未再嫁,也一直沒再出來接戲。這事兒就是個比較稀鬆平常的悲劇,而且例子極端,還比較湊巧,但是圈子裡的人卻都心有慼慼。因著都是同行,有時站在情緒的懸崖邊吹著嗖嗖冷風,實在是感同身受,對於這人的遭遇十分同情的時候,也同時引以為警。這個故事,當時小姑講給她聽的時候意思就很明白,讓她學會管理和控制自己的情緒。雖然說感情在有的時候毫無自制力可言,但是演員這一行本來就是玩弄情緒的高手。人生究其實質也是一場大戲,如果無法讓自己入戲,那麼這碗飯,雲曦也沒什麼能力繼續吃。伸手推開窗戶,夜風吹過安靜的窗臺,上頭擺著的一盆薄荷晃了晃它嬌嫩的綠葉。杯中的溫水已經開始涼了下去,入口是一種逐漸失溫的沁涼感。自從當時涉江一別後,她跟舒江白兩人就沒再見過面,只是在微信朋友圈偶爾能看到他給別人的留言。每次入眼,雲曦的目光都忍不住會在上面停留幾秒,然後強迫自己移開視線。原來還偶爾會回味一下的那些走秀影片也被她歸置在一個資料夾內沒再開啟過,曾經的那種迷妹心理已經從她的身體裡逐漸地抽離出去。如今他對於雲曦而言,就像一扇不能開啟的門。至於具體門裡面是什麼,她也努力剋制自己不去多想這個問題的答案。來到這個圈子,來到這個地方,本意是為了自己鍾愛的表演事業。除此之外,她暫時不想去考慮別的事,尤其是感情。從小她就不是一個相信一見鍾情的人,對於愛情,曾經無數的爛桃花經歷讓她到現在還有心理陰影。看臉就能愛上一個人,這種愛情是有多麼膚淺?這樣的距離就很好,雲曦在心裡默默地想。往前看,不要總是回首張望過去。闔上窗戶,順手將杯子放在窗臺邊的高腳茶几上,轉身走到床邊,雲曦身形靈巧地鑽進了被窩。閉上眼,想象著一堵空白的牆壁,上面有一個小小的黑點。雲曦強迫自己將注意力集中到那個黑點上,慢慢地意識懶懶地盤踞下來,終於睡了過去。可能只有一瞬,也可能過去了很久,雲曦只記得夢中都是一些光怪陸離的色彩交織在一起,宛如一個打碎了彩虹的大碗,自己穿著那件破碎的嫩黃色舞裙,孤零零地站在一個空曠的舞臺中央。周圍都是明亮地晃眼的燈光。這是一個沒有一絲黑暗的地方,她感覺面上發燙發燒,眼睛被刺地十分乾澀,眯著睜不開眼。篤篤的敲門聲響起,不一會兒又安靜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吵鬧又悅耳的手機鈴聲。 選擇劇本雲曦咕噥了幾句,胡亂地伸手去摸放在床頭的手機,卻意外碰翻了小巧的翻蓋檯燈,不小的動靜驚地她迅速睜開了眼。乍一撩開眼皮,眼睛就被強烈的日光刺地飛快地合上了,伸手遮住光線才緩緩試著重新張開。該死的,她昨天晚上發什麼瘋又扯開窗簾,簡直就是手賤。手機還在床頭鍥而不捨地閃爍響鈴,雲曦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助理厲芒的電話,估計剛才迷迷糊糊聽到的敲門聲就是厲芒的。人家就在外頭,自己還在這裡賴床。雲曦想到此處立刻從床上翻騰起來,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睡裙就去給厲芒開了門。門外邊站著的人的確是厲芒,她一手拎著熱騰騰的包子豆漿,另外一隻手拎著四個牛皮紙袋,裡面鼓鼓囊囊裝著一些看起來是紙質的檔案,估計就是昨天牧春笛在電話裡說的那幾個試鏡劇本了。雲曦連忙把厲芒讓進來,自己進了洗漱間迅速洗漱了一番,這才換下睡衣從臥室裡頭出來。厲芒知道雲曦的習慣,已經速度飛快地剝好了兩顆雞蛋,並且替她插好了豆漿的吸管。雲曦對著她感激地笑笑,然後坐下來用了自己的早餐,一邊啃著包子,一邊翻著送過來的劇本。雲曦重點看了牧春笛提到的兩個本子,發現的確這兩個本子各方面都比較優秀,尤其是那本《同桌的他》。不過遺憾的是一方面時間上太過湊巧,另一方面戲份少角色塑造相對扁平,而且接演差不多的角色還要冒著型別化的風險。各方面平衡估算下來,唯一的選擇就是《孤城》。雲曦匆匆地嚼完最後一口包子皮,蹲在餐桌邊又翻了一遍《孤城》的劇本,關於主線的部分她只是大致翻閱了一遍,主要關注的是有她戲份的那一部分。牧春笛為她挑選的試鏡角色是一個異域公主,是原碣石國大王子,如今的疏勒異姓王莎闍的掌上明珠,喚名莎勒。莎勒貌美膚白,能歌善舞,使得一手精彩絕倫的雙鞭功夫。疏勒國政治鬥爭波譎雲詭,一場刺殺案中她也被殃及,身負重傷。忍痛逃離後不久,卻意外落入無名賊匪之手,險象環生之時,幸得男主燕北望搭救。莎勒起初戒備心較強,並未向燕北望言明自己身份。燕北望自中原流亡北地,雖顯落魄但行事慷慨坦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