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度衡翻身下馬,見憐haul這幅模樣,心裡沒來由的咯噔一下,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爺,你來啦。”憐花揚聲喊道,怕給山風吹跑了他的聲音,比平日喊得更大聲些了。“憐花,你耍得什麼花樣,”程度衡陰沉著臉:“蓉兒在哪裡。”憐花站在懸崖邊上,衝程度衡招招手:“爺走近些,走進些奴家就告訴你。”程度衡皺了皺眉,依言抬腳走近了憐花。“爺,奴家今兒忘穿襪子了,腳冷,”憐花微微皺著眉頭,可憐兮兮的望著程度衡:“爺能不能給奴家暖暖腳呀?”程度衡不說話,目光陰沉。憐花嘆了一口氣,狀似無奈的說道:“爺果然是變了心,膩了奴家罷,也是,有了秦公子那顆明珠,爺還怎麼看得上奴家這顆砂沙粒哦”“住嘴!”程度衡厲聲打斷憐花:“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和蓉兒相提並論?”“是啊,奴家算什麼東西呢!”憐花哈哈大笑:“同樣是一個孃胎裡出生的,秦公子少時衣食無憂,受盡寵愛,奴家呢,少時食不果腹,家破人亡,還要任人糟踐,秦公子長大了便是受些委屈也有人捨不得,千方百計,重擲千金的買人為他受苦,奴家呢,活該是那個受盡磨難的賤蹄子,程爺,”憐花一步步走近程度衡:“秦公子芝蘭玉樹一般,程爺早就傾心了吧,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秦公子不愛男子,程爺忍得可辛苦?若不是遇到奴家,程爺怕是越發的難受是不是?程爺不讓奴家和秦公子相比,可程爺不也是把自己當成了秦公子的替身麼!”“你閉嘴!”程度衡似是被戳到心中痛處,惱羞成怒的抽出劍指著憐花:“我沒多少耐性,你最好馬上說出蓉兒的下落,不然別怪我不客氣。”“呵呵,”憐花臉上絲毫不見懼意,竟還順著劍尖的地方跨了幾步,直到程度衡的劍尖抵在自己的胸膛上:“程爺可識得這物?”“蓉兒的髮帶?!你做了什麼!”程度衡手腕微微用力,劍尖往前幾分,憐花的前胸滲出鮮血來。“哈哈哈,程爺果然好眼力,”憐花晃了晃手中的髮帶:“這就是秦公子的髮帶,看到上面的血了嗎?那是秦公子的血,奴家殺了他,奴家殺了秦公子!”程度衡臉上驚訝難以掩飾,極力剋制住自己的怒火,握著寶劍的手微顫:“你瘋了!憐花,蓉兒是你親兄弟!這一年來他待你這般好,你竟然殺了你的親兄弟!”“哪又怎樣?”憐花不笑了,抬頭淡淡的盯著程度衡,那雙眸子裡忽然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光:“奴家殺了他又怎麼樣?奴家只是用匕首一刀割了他的喉嚨,他不會疼,可是你們知道麼?奴家好疼啊,吞紅碳的時候喉嚨好疼啊,被人一刀一刀放血的時候身上好疼啊,泡在水裡的時候腳好疼啊,奴家好疼好疼,可是有誰在乎呢?有誰在乎呢?奴家再也不想疼了,奴家好害怕,程爺,你殺了奴家罷,程爺,求求你了。”程度衡握劍的手一頓,心頭慢慢升起一絲酸澀,就在這一刻,他甚至想抽回劍,這個念頭才剛冒出來,手下意識就往回撤,誰知道這一瞬間的走神,抵著劍尖的憐花猛得往前跨了一大步,自己朝著劍靠過來,程度衡收勢不及,眼睜睜的看著寶劍穿過憐花單薄的胸膛。程度衡大愕,連忙往後要抽出劍來,誰知道憐花此刻又往前邁了半步,雙手攀著程度衡的雙臂緊緊的抱著他,任劍在胸口穿行。“憐花,你瘋了不成!快放手!”程度衡不敢動了,他怕自己這一動,劍身轉動,到時候“爺,”憐花趴在程度衡的耳邊,嘶啞的聲音輕聲呢喃:“從爺第一次為奴家暖腳,奴家便喜歡上爺了,爺說要和奴家成親,奴家真的好好開心”喉頭的血腥味越來越重,滿嘴包不住的鮮血順著嘴角往下流:“奴家也好難過爺往後的下輩子下下輩子生生世世再也不相識罷”說完,憐花鬆開雙手,往後仰去,程度衡還未回過神,人已經墜下了萬丈深淵,程度衡哐噹一聲扔了劍,趴在懸崖邊,只見一隻豔麗的粉色蝴蝶,須臾,不見蹤影。“任復,”秦蓉匆匆的開啟房門,看見守在門口的任復先是驚喜了一下,隨後滿臉著急,拉著任復十分著急的往外跑:“快走,晚了就來不及了!”“秦公子?”秦蓉搖搖頭,十萬火急的說道:“方才玉公子才告訴我,憐花怕是不想活了,他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不能讓他出事。”“恐怕已經來不及了。”“你說什麼?”秦蓉睜大了眼睛。“昨日在男歡閣門口,在下便遇到憐花公子了,”任複道。“昨日?!”秦蓉緊皺眉頭:“他與我說的是今日,他說他今日會來!憐花說只是讓我幫他下山來給玉公子傳個話,讓我在男歡閣等他,他騙我”“秦公子,昨日是冬至。”秦蓉不解:“冬至如何?”“去年的冬至,憐花公子穿著婚服滿心歡喜的坐著花轎想與大當家成親。”任復緩緩道:“大當家心悅之人,不正是公子麼。”秦蓉苦笑的搖搖頭:“恐怕你們都錯了,程大哥也錯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