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後我們要生活在這裡嗎?”綱吉看著四周圍, 簡簡單單的四面牆, 家徒四壁的家居環境, 讓綱吉挑挑眉頭,倒不是不適應, 自己似乎住過更髒亂差的地方, 住在這種環境竟然還罕見得有些開心。“勉強吧。”神威蹦跳起來,“現在天還不算太冷, 冬天才難熬呢。放寬了心住,明天我就和晉助找活幹,總能賺回來點包子。”他很天真地如此思考,而高杉晉助, 就是打破他這個妄想的成年男子, “得了吧你,你以為還是在地下嗎?我們住著那些武士們地界的房子,以後自然成了小弟, 要為他們辦事。而且這地上和地下是兩個世界,賺錢的路子不是我們兩個初來乍到能隨便拿捏的,這房子,我們可是用命在住。”“有那麼誇張嗎?”神威一下子跳起來,滿臉愁雲慘霧,“我覺得咱們運氣一直挺好的。”“呵,那是因為你是隻傻兔子。”高杉晉助的嘴臉忽然惡意起來,微微俯視的眼神不帶絲毫溫度,綱吉一愣,眼前好像閃過那些本來友好轉瞬陰鬱的眼睛。那些美麗的瞳孔,有的深黑,有的寂靜,有的迷惑,卻唯有那一點永不磨滅,它們改變了自己色彩的事實。綱吉扭過頭去,她覺得,高杉晉助,似乎正在往她最不願看見的方向發展,但她無力改變,她這個叫做“沢田綱吉”的人到底來這裡什麼目的,見人嗎?還是投奔?她的家,父母,朋友通通記不得,也沒人找她。如今放鬆下來,她只能不斷抱緊自己,不讓自己發覺茫茫人世只她一人飄零無依。“噓。”在神威的喋喋不休中,高杉豎起手指警告地看他一眼,“她睡了。”“累了吧。”兩人也有些疲乏,拉開櫃門,從裡面抽出一些勉強還能用的褥子後裹在身上,很快倒頭就睡。身下的榻榻米到底比干澀地板柔軟,連高杉晉助,都露出了不易察覺的微笑,很是滿意。神威則早已經呼呼大睡,搞不懂今夕是何夕。窗外人影閃動,詭譎氛圍瀰漫的又一天過去。而在幕府的城堡,第七層深處的屋子內,卻是觥籌交錯,為首落座那人滿頭銀髮,行為舉止皆懶散,他懶懶揚起一枚精緻酒盅,對著舞女瀟灑一倒,沾溼了裙襬露出誘人股溝。女人正準備迎上前,藉此機會擠進懷裡去,對方卻猛然把她推開,酒液撒了滿地,宴席上的天人們都提心吊膽停下手中動作,場面一時之間安靜無比。坂田銀時猩紅如雪的眼瞳對映出每個人心底裡醜陋的慾望,表面卻笑得更加快活。“喝啊。”“……形態各異的天人相互對視,紛紛舉酒對飲,又是杯杯碰撞聲。坂田銀時忽然覺得有些膩味,說起來,比起這樣慶功的宴會,他更喜歡加入對付武士們的戰爭裡,斬殺大將,看看那些人絕望恨極的臉更開心。他招手讓土方十四郎過來,要知道真選組是地面幕府的第一大組織,也是直面武士的第一道門檻,而土方,則是他提拔的人,自幼成為他的影子,為他做那些殺人的勾當。”最近,地面那些小兔子們沒有動靜嗎?“男人跪下:“有,昨日有一波刺殺,但人數少,多是東拼西湊,實在不值得上報。”“他們都沒人了嗎。”坂田銀時很苦惱:“那就給他們點動力,明天,你們去巡查地面那幫人的基地,藉著理由,放幾個被砍斷了手腳的攘夷志士回去,鬣狗們聞著味道,自然會找來。”“是。”“神樂呢?”“據悉找她的哥哥去了。”“嗯,聽說她哥哥也來了地上,你說,如果那個神威加入攘夷,明天又能順便抓住他,神樂會不會開心。”“是。”忽的,那幕府主人又笑開了花,“而且,我忽然想起來,那裡還有我的同僚,一個抱著愚蠢正義悍然赴死,啊,當然還沒死的年輕人,雖然我懶得理他,但到底螞蚱會跳,蹦躂著讓我不爽了,也是要順道踩一兩腳的。“土方十四郎抬頭,一雙深藍色的眼睛裡倒映著的只有無情。“是,會給他好看的。”歌舞伎町並不知道明天要面臨的腥風血雨,她還在暗沉的黑暗中守護著所有渴望回家的武士們。“喂,小鬼們。”天剛剛亮,老婆婆精力十足的聲音隔著外門“砰砰砰”敲打響徹街道,“趕緊起床幹活了!”神威懊喪地抬起滿是碎髮的臉,“又要早起啦。”邊嘟囔著邊踢醒睡得四仰八叉的高杉晉助,兩人抖索精神向門外走去,綱吉剛從被角露個頭出來,兩人已經淹沒在朝陽的餘暉中。她趕忙整理衣服追上,那位老婆婆將三人帶到居酒屋,為了早來的客人,三人要負責早餐的準備。一人提了青菜,一人提了酒,綱吉在一邊擦桌子,很快居酒屋上了人,綱吉躲在屋後打量起來,果然,這些人身旁都拄著武士刀,他們就是神威和高杉一直說的與幕府作對的人嗎。“幹活幹活。”老婆婆拍打她。約莫十點多,三人正在啃剩下的包子,房頂上空有人吹響口哨,緊接著不斷有人在外面跑來跑去。“出事了。”高杉晉助急地吐出口中饅頭渣子,帶著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