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茶肆裡都靜了靜,只是下一瞬,就看到那男子抬起頭,隨著眾人看清楚年輕男子的那張臉,頓時又沒忍住的罵了句,“這啥玩意兒?怎麼醜成這樣?”
其餘人回過神也倒吸一口涼氣,其實年輕男子也不是醜,就是他整張臉都覆蓋了一層鱗片,其實整個都覆蓋也就算了,他們又不是沒見過魚妖,結果,這鱗片一半有一半沒的,還參差不齊,這麼乍然一看,跟他這身形形成鮮明對比,就……醜出一定的程度了。
那狐狸精也傻了眼,看看年輕男子,再看看自家早就糙了的鐵牛妖,嬌媚一聲:“鐵牛哥你回來了啊?走走走,奴家給你親手熬了參湯,你多喝兩杯啊。”這麼醜,這麼一對比,她家鐵牛其實長得也不錯。
男子倒是也沒生氣,將斗笠重新撿了起來戴在頭上,又重新坐了回去,繼續慢條斯理地吃著。
男子正是雲白洌,他從厲山深淵之下找到回妖族的路廢了不少功夫,他把一半的龍珠給了周麒堯護身,剩下的一半雖然能自保,但為了防止洩露出龍的氣息引來仇敵,他乾脆將龍珠封了起來,改頭換面用魚妖的身份矇混到了這附近。
不過他沒打算進西海,而是要尋一個人。
他很確定自己此時身上的氣息一定能引來那人。
雲白洌一直坐在那裡等著,他一坐就是兩三個時辰,那群妖來來去去,後來再來的看到他,本來也好奇他怎麼戴個斗笠,畢竟他們這些小妖,可是從不在意露出沒能化形完全的東西,戴個斗笠遮遮掩掩的反倒是惹人好奇。
有知情的小妖努努嘴,說出這是個魚妖,長得太醜,估計是怕嚇到妖,這才戴上了斗笠。
“醜?能有多醜啊?我怎麼沒聽說魚妖還醜的?”剛來的小妖好奇問道。
“誰知道呢?大概是驚嚇到了,你是不知,自從幾年前東海出事被那個入了魔發了狂的龍給血洗之後,好多龍族的族人都受到驚嚇,有的聽說就是這模樣,瞧著還真的挺醜的。”
“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都這麼多年了,說起來東海真慘,聽說一個族人都沒能留下,死的乾乾淨淨的,只可惜西海的那位公主了,這還沒嫁過去就死了未來夫君,這公主還真夠痴情的,聽說為了那東海的二殿下一直不肯嫁,這不,西海老龍王終於看不下去,要替公主招親,聽說來了不少水族的殿下,都想得到公主垂青,這段時間西海當真是熱鬧啊……”
“可不是,這要是那二殿下沒出事,怕是早就完婚了。”
“誰說不是呢?這都是命啊……”
“……”
隨著小妖嘀嘀咕咕的聲音傳過來,雲白洌捏著茶杯的五指收緊了。
可雲白洌什麼都沒做,只是坐在那裡,一直到天快黑的時候,終於茶肆裡換了一撥又一撥的小妖之後,再次引來了一人,那人也戴著一個斗笠,遮住了大半張臉,低著頭進來了,坐在雲白洌不遠處,出聲只要了一壺茶。
雲白洌不經意抬眼,視線落在剛來的那人身上,瞧著那身形以及聲音,鬆了一口氣,他原本以為自己至少要等上三天,沒想到第一天就等到了。
雲白洌這才起身,只是經過那人身邊時,身上的某些氣息濃郁了些,又頃刻間散盡,因為離得近那人聞到了,身體一僵,很快又放輕鬆了,瞧著雲白洌走出去,也沒追,等茶水上來了,因為有之前雲白洌這造型,狐妖也沒了想看的興致:“這位魚爺,可還要什麼?”
男子搖頭,也沒用茶杯,直接端起茶壺,一口飲盡,之後拍了銀錢就走了。
狐妖反應過來,望著那茶壺:神經病吧?她當了幾百年的妖,還頭一次見到這般牛飲的。
一旁的牛妖蹭過來,像是看出她的心思,立刻憨厚道:“不,娘子,我老牛也從不這樣喝!”
雲白洌出去之後並未走遠,不多時果然看到男子跟了出來,他繼續往前走,等天黑之後,迅速繞到了一處極為偏僻之處,這才停了下來。
男子迅速跟了上來,站在他身後,不確定卻又忍不住聲音裡帶著激動與希冀:“你……你是誰?主子,是不是你?”
雲白洌轉過身卻沒出聲。
男子看著他眉頭卻越皺越緊,他意識到不對,突然轉身就要走,雲白洌終於忍不住將頭上的斗笠摘了下來:“朱炎,我不是大哥。”
隨著這聲朱炎,男子猛地轉過頭,難以置信地看著雲白洌:“你……三殿下?你是三殿下?可你不是……不是被那皇帝帶走了?你怎麼回來了?”
雲白洌望著朱炎,慘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