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死而生
“媽媽,你為什麼從不來看我?”
她的手一頓,接著繼續在紙上反覆塗描:“對不起。”
“巴默爾夫人說你和爸爸一直待在國外,可是你們為什麼不把我也帶上?”
一個謊言永遠會需要更多謊言去彌補。她避重就輕地繞開艾達的問題:“現在我們不是都在你身邊嗎?”
至少她兌現了自己的一個諾言。桌上擺著蘋果、橘子、水果刀等物,她正在教艾達畫靜物。有一剎那她情願時光靜止,讓她永遠留在這個安詳平和的午後,而手腕上冰冷的鐵環卻時刻警告她事情還沒有結束。
“海厄辛絲。”他的到來徹底打斷了她的幻想,“過來一下。”
她揉揉艾達柔軟蓬鬆的頭髮以示安撫,而哈利已迫不及待地衝進來要找她玩。海厄辛絲合上門,隨西里斯走到客廳。
“帕金森要見你,明天。”他開門見山地說。
“正好,我也想見他。”
“你不想問我他都告訴了我什麼嗎?”
她淡淡微笑起來,似乎覺得他的話很可笑:“艾德蒙沒有把我出賣給羅齊爾,我想,他也不會輕易對你說出些什麼。”
西里斯再一次嫉妒起她與艾德蒙之間過分緊密的關係:“你很信任他。”
“如果你曾和另外一個人度過七年的黑暗時光,你也會很信任對方。”停頓須臾後,她接著說道,“艾德蒙正式問過我是否願意以莫嘉拉的身份永遠留在他身邊。”她的目光落在窗欞上,似乎出了神,“有那麼一刻,我是想答應的。”
他屏住了呼吸。
“如果我答應了他,他就會心甘情願和我一起面對羅齊爾。那樣的話,或許日子會好過一些,或許我會……不再是一個人。”她回憶起來,然後不得不承認,她曾經對艾德蒙的提議動過心,“但最後我拒絕了。我不想和一個不愛的人虛與委蛇、假裝情深。”
他的心落回原處,卻更加沉重。
她收回目光,走近幾步,仰頭看著他:“我恨過艾德蒙,因為是他點燃了導/火/索,但後來我漸漸原諒了他。”
“因為他受到的懲罰足夠償還他的罪行了嗎?”
“因為他比我還不自由。”她說,“我被項鍊困住,他卻被自己困住。”
海厄辛絲與艾德蒙的談話內容是西里斯十分好奇的機密,然而埃德加一諾千金,寬宏大量地讓他們在不必受監視的情況下私談了兩個多小時,亦掐滅了西里斯聽壁角的想法。
但他們在門外能看清屋內的情況:海厄辛絲一會兒坐下一會兒站起,神情異常激動。艾德蒙倒還能剋制住自己的表情,可他一直在屋子裡轉來轉去,時不時停下與海厄辛絲爭執幾句。
“他們有分歧。”埃德加和西里斯湊在一起揣測談話的內容,“賭二十加隆,帕金森主張向我們投誠。”
明明事情還懸而未決,氣氛反而詭異地先一步輕鬆了下來。
“三十加隆,與你相反的意見。”
“請你們剋制一下自己。”作為一名傲羅,弗蘭克代表魔法部出現在這裡,“他們好像達成一致了。”
埃德加和西里斯誰都沒賭贏。
“我們可以告訴你們部分事情,”艾德蒙先開口,“條件是,在我們允許前你們不能對食死徒採取任何行動。”
“允許?”西里斯以為自己幻聽了。
“你們的行動方案必須要首先與我們商議。”海厄辛絲補充,“我們兩個。”
“那你們需要出席我們的常規會議嗎?”
“別開玩笑了,博恩斯先生。要不是此事性命攸關,我們根本不會在意你們如何對付食死徒。”艾德蒙冷笑一聲,“同不同意,一句話的事情。”
“你們準備告訴我們什麼?”弗蘭克先問道。
“白城堡的地形圖。”海厄辛絲回答。
埃德加有些惱火:“你說你並不清楚自己是怎樣到那裡的。”
“現在我準備對你說真話,信不信由你。”
“很好,等你說完後我們該怎麼辦?”
她提出一個聽著荒唐,實際上又不過分的要求:“告訴我你們準備如何攻入白城堡,然後我會告訴你們更多東西。”
作為鳳凰社最年輕的分隊長,馬琳麥金農完全有資本擺出盛氣凌人的架勢。
她不靠著已故雙親的元老身份上位,也不是隻在辦公室寫寫報告的小白花。她上過戰場、殺過人、死裡逃生,她有傲人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