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了口氣,進了電梯,給林久光發訊息讓他啟動。
好在這種高檔小區上下電梯要刷卡或者刷指紋,消防通道這時候也被保安關好了,不然林久光家的門都要被拆掉。
林久光拎著個拖把,頗有些忐忑的在十七樓等著電梯,生怕一開門看到的不是他江哥,而是一群喪屍般的記者。
“叮——”
電梯開啟的這一刻,一個壯實的藍衣外賣小哥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你是……”林久光愣了下。
“快點幫我拿東西,”江絕左右看了眼確認安全,才把悶熱的頭盔扯開:“趕緊的。”
loris連忙過來幫忙拎貨,三人花了二十分鐘把廚房從冰箱到儲藏櫃全部塞滿,連客廳的茶几上也擺了一摞的巧克力和小餅乾。
江絕本來穿的是高定禮服去參加金梧桐獎典禮的,這時候衣服都已經汗溼了,只癱在沙發上連坐姿都緩不過來。
送外賣這個活兒……壓根不是人乾的。
林久光一臉狗腿的給他倒了杯熱茶,把扔在一邊的西裝外套掛在了衣服架上,略有些不安的坐在了他的身邊。
“江哥,你這個時候過來,是不是不太好啊。”
江絕喘了口氣,緩緩地坐了起來。
他伸開懷抱,揚起眉毛道:“來抱一下。”
“不用,”林久光試圖拒絕:“我真沒事。”
江絕也沒有多說,直接湊過去抱緊了他,用手輕輕拍著他的背。
我知道你在強撐著。
我們都很不容易。
林久光扭了一下,就還是很沒出息的在江絕懷裡嗚嗚嗚哭了出來,眼淚鼻涕全都糊了上去。
loris剛收拾完雜物間的東西,轉眼看見他家寶貝兒又哭了,略有些頭疼地看了眼江絕:“你慢慢哄,我去跟他家人打個電話。”
“嗯,沒事。”江絕摸了摸毛絨絨的腦袋:“他哭會兒就又有精神鬧騰了。”
“我沒有!”林久光把腦袋悶在他懷裡,嗚嗚嗚抗議:“我從來不鬧騰!”
戚麟要是這會兒在旁邊,怕是會戳他腦闊。
江絕等他哭完了,才伸手給他遞紙巾,再試圖擦一下亂糟糟的西裝前襟,但是擦了幾下還是放棄了。
“你看啊。”林久光眼眶都是紅的,眼睛還帶著笑。
整個客廳、書房、臥室,所有的窗簾全部都拉得死死的,幾乎想要用釘子釘起來。
屋子裡只開了幾盞落地燈,明明窗外月色很好,卻一點也都不能透進來。
“你說,我明明都被強迫出櫃了,怎麼好像還住在櫃子裡?”
這件事,其實一開始是有解救機會的。
狗仔們隔著幾十米拍到了他們相處的照片,當天就打了個電話過來。
開口就要了五千萬,一分錢都不能少。
五千萬,要他辛苦拍好多年的戲,要他父母存了多少的積蓄,都不一定能湊夠。
沒有紅的時候,拍電視劇的片酬能有小几百萬都是很高的待遇了,根本不存在說拿就拿出來的道理。
對方當時威脅的是——
“整個行業內,敢跟我們硬碰硬的根本沒有幾個!你小心翻了這一次,以後就永遠都紅不了!”
“然後你噴了回去?”江絕頭疼地揉了揉眉頭。
“嗯。”林久光抱著自己,坐在旁邊悶悶地點了點頭。
他再開口的時候,嗓子都有些啞。
“明明被侵犯的是我,現在我卻成了罪人。”
他親眼看著網路上無數的人,狂歡一般的曬著偷拍,曬著他的個人隱私,討論著他被爆出來的聊天記錄,如同執法者般咬牙切齒的想要毀掉他。
loris給他倒了一杯熱可可,溫柔的摸了摸他的頭。
“如果不想演了,我們可以去英國。”
你可以去表演話劇,去讀大學,我會一直陪著你。
江絕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可心裡卻有些羨慕他。
他做不出這樣的選擇來。如果真的被勒索的是自己,如果沒有父母的庇護,他大概還是會直接掏錢,以息事寧人。
“退一萬步講,”林久光捂著小瓷杯道:“就算我是豔照爆出來了,我就是淫亂不堪,我就該被否定一切的存在嗎?”
他揚起頭,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我的身體也好,我的私生活也好,這一切都是我的個人隱私,他們侵犯了權利和自由,然後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