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仁慈?”時星闌看了看時間,再有一會兒林修陽就該到北京了。
“是啊,其實我還挺好奇的,怎麼你爸說幾句話他就當真了?你要是不回國,是不是這輩子他就不去找你了?”
時星闌心裡咯噔一下,像林修陽那樣的人,她真的覺得丁萬說的可能是對的,如果自己沒回來的話,她想都不敢想。
“其實林修陽這個人你別看他平時挺高傲的,但是其實他從小心裡就很自卑,所以才那麼努力,他只不過是想證明自己的價值,但是他日子過得那麼苦,那個時候他媽媽生病,我親眼看到他跪在他爸門前,你知道我當時什麼感覺嗎?”時隔多年,時星闌想起這件事心裡還是抽著痛:“我就想,誰也不可以讓他再那樣跪著。”
“我小時候不明白,但是現在想起來,他那時候十幾歲,連個求助的人都沒有,如果他救不了他媽媽,一定是一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如果籌到了錢,也是身負重債,所以他肯定覺得自己沒有未來,當然也不會來和我開口。”
丁萬點了點頭,以前年少,他們以為在一起就是你喜歡我,我喜歡你,但是林修陽從一開始就比他們要成熟許多,這個讓人心疼的少年一直以自己認為最好的形式去守護自己最心愛的女孩。
“所以你爸當時跟他說的話都是從你身上出發的,就是看準了他疼你唄。”
時星闌莞爾一笑:“嗯,我那時候不是沒出息嘛,其實我爸一直跟我說過很多次,那個時候我已經渾渾噩噩過了十八年,我總不能一輩子這麼下去吧?林修陽知道他一句話我就會跟著他。”
“你爸這人真是老江湖,老謀深算……”
時星闌揚眉:“廢話。”
其實她很感謝這兩個男人,因為她終於在多年之後明白了一個人應該有自己的人生,不管是爸爸還是林修陽,他們都不能對她時星闌負責,能對她的人生負責的只有她自己,這些是他們交給她的,並且他們用六年的時間來等她成長,從來沒有遠離過。
“沒什麼事我就掛了啊,我要和我們家林同學通電話了。”
“誒,等等,最後再問一句,當時你爸到底說的是什麼呀?你們家林同學當時跟我說話說一半,我都快好奇死了!”丁萬還是那個毛病,抓耳撓腮的,越是都不說,他越是想知道。
“他說,不告訴你!”
時星闌干勁利落地掛了電話,轉臉就給林修陽撥了過去,他剛下飛機,外面還有雜音,上了車好多了,興許是他前段時間熬夜有點嚴重,所以嗓子也是沙啞的,笑起來怪勾人的。
時星闌抱著手機躺在沙發上:“你累不累?”
“累。”
“就跟你說了別那麼拼。”時星闌聲音也跟著柔了下來。
“不是因為工作。”他輕笑。
“那是因為什麼?”
“太想你。”
時星闌隔著電話臉都紅了,但是他說的太真誠,並不是虛話,她不知道那邊的計程車司機是個什麼想法,估計正在透著後視鏡鄙視林修陽,她笑著說:“才多久沒見?”
“我在想,要不然我過幾個月去上海吧。”他挪了挪位置,讓自己坐的舒服一點,前面的司機果然被塞了一嘴狗糧,心情似乎不太好:“先生,咱們去哪兒?”
林修陽說了個地址,聽見時星闌在那邊說還是別了,主要是找工作很辛苦,而且換來換去對他也不太好,末了又說:“沒事,你都等了六年了,也不差這一時半刻。”